反正她知晓前世一行人都是妥妥当当的去妥妥当当的回来,所以有什么可怕的?
早点歇息,泡个热水澡再吃一顿饱饭,等经过下一处城里赶紧吩咐护卫去买点零嘴吃,她马车里的已经要吃完了。盈时心里细细盘算着。
奈何她脚尖还没踏入客栈,就被迎面而来的一股子说不上来的味道熏着了。
抬眸只见一方不大的客栈,堂中摆着几张黑油油看不出什么颜色的桌子。
店小二身上如出一辙脏的发亮的布衣,客栈后堂便是厨房,甚至连帘子都没垂下一张。
里头做饭的老大爷一面与旁人聊家常,一面脱下了鞋子,瞧他那手指伸进靴子里各种痛苦的模样,似乎是在抠脚趾。
盈时一见,连连后退几步,登时有些不想进去了。
梁昀后一步进来,他似乎明白盈时心意,他总是面无表情的脸上罕见的浮现歉意。
“此处寻不到旁的客栈,还望弟妇委屈一夜。”
衡州夹在河洛与河东之间,局势不明,是以一行人自打入了衡州,便没走过官道,多是挑着偏僻小路行走。
自然也住不上共官员行走的驿站。
盈时还能说什么,想着左右也就是这一两日的事儿,她每日只是坐马车做的有些腰酸背痛,其他的倒是能接受。
只是,只是这厨房里做出来的饭,她可半点不敢沾了......
盈时想通过后,点点头,便抬脚往里走去。
大堂间里还有几个光着膀子的汉子正在喝酒筛拳,听闻有停灵队伍落脚此处,他们一个个表情多有嫌弃。
盈时经过时,更是被这群人不加掩饰的眼神上下打量。
正所谓女要俏,一身孝。盈时一身孝服,身量玲珑,面庞更是是漂亮的紧。往那儿一站,活脱脱就是一个年轻的俏寡妇。
男子对于这种事,嘴皮子总是贱的紧。
本来方才还因为梁家护卫多,一个个有几分乖觉,如今只见盈时一人并着两个小丫头经过,就开始酒壮怂人胆,一个两个自诩风流的吹起口哨。
一双双马尿喝多了之后浑浊不堪的色眼,直勾勾盯着盈时雪白的小脸。
他们先前许是在朝着盈时那辆马车上打赌,赌是下来个什么人。
“可叫我猜着了,下来了这么一个俏寡妇!”
“这般年轻漂亮的媳妇儿,这家男人死的有多亏!”
“方才你们也是听见了,那旁边的男人朝着她献殷勤的模样,啧啧啧,只怕不出三月,就要耐不住寡与那男人相好了去。”
客栈后门大敞着,西窗对着刮来一阵阵风。
一群粗鲁低劣的男人们许是压根故意说给盈时听的,丝毫没压低声儿。
盈时听了这话,气的呼吸间都抑制不住的颤抖,而与她前后脚进来的梁昀自也听见了。
盈时一扭头就瞧见了脸色骤然阴沉下来的梁昀。
她顿时连生气的忘了,抬眸瞧着他阴冷的神情,心里咯噔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