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我可以效劳。”

    低沉悦耳的嗓音出现在耳畔,艾波洛妮亚凑到他脸庞说:“我想喝茶。热红茶,加一些些糖。”

    温热气息喷吐在没有涂麻药的那半边脸,带着她身上特有的迷人芳香,激起一阵直达灵魂的酥麻。顾及旁人在场,迈克尔忍住亲吻她的欲望,从善如流地站起身。

    皮肖塔饶有兴致地让开位置,给这个美国人发挥的空间。柜台里没有茶包,迈克尔狼狈地翻出陶瓷罐,在艾波的提示下往杯子里洒了一撮茶叶。

    等待热水烧开的过程中,艾波洛妮亚见吉里安诺冷静不少,才话家常般说:“目前就是这么个情况。图里,你那边怎么样?“

    吉利安诺没有立刻回答她的问题,只说:“里诺,去后面厨房给我们搞点吃的来。饿死我了。”

    打发走做错事的男孩后,他看了眼柜台后的美国人,没有说话。

    “说吧,图里。”

    吉利安诺见艾波没有开玩笑的意思,棕色的眼眸里满是认真,竟真的要将这美国人纳入自己人的范围内,便也大大方方地开口:“不太妙。”

    “除了素来和我们交好的社会党和共产党议员,其余议员并不支持为农业组织减免税收的主张。你知道的,党魁陶里亚蒂阁下去年被排出政府了。其余出身西西里的几位根基不稳,在议会基本是当分母,说不上话。”他的表情仿佛吃到了奇酸无比的柠檬,整张脸都皱起来。

    水壶仿佛也感受糟糕的局面,适时尖叫起来,迈克尔提壶将滚水浇入茶杯,又小心翼翼地放了一勺糖。

    “那特雷扎部长呢?”艾波洛尼亚接过男人递来的热茶,轻声道谢,一面吹散表面的热气,一面问,“你和他暗示,这可以促成他成为总统吗?”

    吉利安诺说:“当然,他很心动,但我怀疑克罗切和他有过交易,他并不愿意相信我。对他来说,我乳臭未干,攀附克罗切生存。而那些农民还没有他工作文件里的一句得体问候重要。”

    “难道他们想违宪?”

    他们谈得逐渐深入,皮肖塔为迈克尔解释:“根据去年出台的宪法第45条,明确了法律将促进合作社运动的发展,以最合适的手段为它的发展创造条件。”

    棕色液体流入白瓷杯,他给迈克尔倒了一杯咖啡,说:“他俩想要建立农业经济组织。区别于普通工会,它能保障农民的收入。”

    迈克尔盯着咖啡,丰富的油脂在表面飘浮,他坦言:“这不容易。”

    “哈哈哈”皮肖塔忍不住拍拍他的肩膀,“容易的事做起来有什么意思呢?”

    迈克尔历来是敏锐的,他只问了一句:“克罗切知道这回事吗?”

    皮肖塔开始喜欢这个美国人了。他举杯碰了碰对方放在柜台上没有动的咖啡杯,杯沿相撞,发出清脆声响。

    无声胜有声,迈克尔懂了。他复杂地看向正和吉里安诺交谈的女孩。

    吉里安诺纠正:“他们非常支持农业合作社的发展。只是不赞成对股金和社员的性质、人数进行强制规定。”

    显然,农业合作社目前只是党派倾轧的工具。口头上说得天花乱坠,实际真要动他们口袋里的里拉了,便一个个紧闭嘴巴。一旦对股金和人员进行限制后,他们在掌握农业合作社的亲朋好友将不得不退出或是损失上百万里拉的收入。

    艾波觉得再这样下去自己都要变成无政府主义者了。她闭了闭眼,压下翻涌的情绪,问道:“他们会出席展示会吗?”

    吉利安诺无奈一笑:“当然,这是唯一的好消息了。不止是特雷扎,就连北方联盟党的博西阁下也愿意莅临观礼。”

    行吧,左翼和右翼各来一位大佬,大家面子上都好看。她说:“展览会的座次又要调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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