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什么忌讳吗?”
玛莲娜站在门边,绽放美艳绝伦的笑:“没有问题,精彩至极。”
话音刚落,所有人像是从睡梦中醒来,爆发出响亮的掌声。
在这掌声里,皮肖塔走近她,笑问:“你确定不亲自上场?”
艾波摇摇头,“量力而行。我出名对我们没有好处。翁贝托教授是完美的人选。”
亲王赞同:“正确的选择。”
翁贝托教授贵族出生,出于他个人意愿,他舍弃了姓氏,让众人直呼其名。但像亲王这样的老牌权贵都知道他和伊曼纽尔三世的渊源。由他发表演说,能平衡社会各界势力,最大限度获得支持。
“好吧,你们顾虑周全,我就不指手画脚了。”皮肖塔转而向艾波洛妮亚告起了状,“帕萨藤珀那家伙又懒又贪,运送蔬果这样的肥差他愿意做,去印刷厂催单子的苦活,他肯定不干。妈妈咪呀,我可没办法使唤他。”
艾波看着人模人样的青年流氓似地倒苦水,斜睨了他一眼:“这活要不他做,要不你做。”
皮肖塔见耍赖没用,她铁了心给玛莲娜站台,只能捏着鼻子认了,又问:“那我下午再回城一趟,还有什么要我做的吗?”
思忖片刻,艾波洛妮亚说:“记者。你最后再试试,多找些媒体朋友来。不拘泥于报社记者,杂志、广播都可以。唔……最好能拉几个国外的记者来,我们现在只有巴勒莫日报和米兰周报。”
要是皮肖塔会中文,他一定腹诽她临上花轿穿耳洞、临上考场抱佛脚。他僵笑道:“我尽力而为。”
艾波洛妮亚冲他笑了一下,权当作感谢了。她转身查看玛利亚的练习成果,开始听方才的录音。
中间那部分农用机器的结构介绍,经由和幻灯片配套的磁带刻录,日后将作为培训农机驾驶员的教案。她打算录一个女声版,一个男声版,供客户选择。
喇叭传出的声音经过电流的转换,稍稍失真,听起来客观有余柔婉不足。她皱眉,在稿纸上标注记号,等下再试一次,这些地方她要用更细更高的音调。
“艾波洛尼亚——”皮肖塔刚领到活,本已和亲王向通往葡萄园的后门走去,突然想起一个人,他回头问道,“你邀请迈克尔了吗?”
他没有在最终的出席名单上看到那个美国人的名字。只是个小手术,城堡里配备了西西里最好的医疗团队,出席展览会并不会影响美国人的身体恢复。
艾波洛妮亚抬起头,棕色的眼寂静无声,她说:“他不需要来。”
*
夏日,天总是亮得格外早,满身珍珠纹的椋鸟停在枝头,蓝色的羽毛在晨光中分外光亮。
迈克尔坐在窗前,双腿交叠,膝上摊开一本书,他的目光落在窗外,从不观鸟的他,看着鸟儿在枝头草间跳跃,灵活地觅食。
他维持那个姿势,从天蒙蒙亮的五点坐到太阳高照的九点,周身仿佛萦绕一层看不见的郁气,起初如浅淡的迷雾,随着日头的升起,愈发浓重。
那严峻的面孔,冷酷的神色,仿佛冰块上散发出来的冷气,吓得加洛不敢说话或是乱动,只本份地坐在门边。
终于,等到隔壁病房来了第一波探病家属,吵嚷的声响打破浓沉的寂静,加洛鼓足勇气问:“柯里昂先生,您要吃些早餐或是午餐吗?”
迈克尔没有回答,反而问了一个毫不相干的问题:“几点了?”
加洛跑出去看了眼走廊的挂钟,“十点四十六分。”
迈克尔环顾周围,没有说话,漆黑的眼眸深不见底。
藤筐里的柠檬柑橘毫无生气地堆叠,盛着果酱的玻璃瓶是那么黯淡无光,原本繁盛到近乎跋扈的三角梅,红花绿叶掉落一地,只留光秃秃的枝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