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洗砚说:“滚。”

    叶熙京终于放心地走了。

    叶洗砚没理他。

    千岱兰保持着半蹲姿势。

    两个人就这么安静了五分钟,直到门外再无任何动静,叶洗砚才直接说:“今天生病的人是伍珂。”

    千岱兰咬牙切齿,想说什么,又觉得不合适——叶洗砚是叶熙京的亲哥哥呢,亲疏有别,他现在站叶熙京那边很正常,护着人家也正常——

    叶洗砚没做错什么。

    她还是觉得委屈。

    千里迢迢,满心欢喜来找男友,结果差点和男友哥哥上了床;惊魂未定,又无意间知道,男友下午没来接她,是因为陪了另一个女性朋友去医院。

    “伍珂的父亲是我高中数学老师,”叶洗砚难得讲了很多,“她是我同学,也是熙京小时候的邻居;她如今在熙京学校中当助教,这次生病,是因为冒雨帮熙京整理他出国需要的材料。所以,熙京才会照顾她。现在,他们之间没有任何暧昧关系,只是朋友间的帮助。”

    千岱兰闷闷不乐:“所以你现在来劝说我别生气?”

    “生气很正常,”叶洗砚说,“道德上来讲,熙京没做错,但从感情方面来说,他没有处理好女朋友和女性朋友间的关系——这就是他犯的错。”

    千岱兰不太想听他讲大道理,她现在就是很生气,气到晚上也要睡不着了,现在只想带着行李箱离开,离开这个让她尴尬又难过的地方。

    “明天和熙京好好谈谈吧,”叶洗砚说,他现在的语气又恢复成初见时的模样,一个有分寸的哥哥,“他同我提到过,这次说谎是不想你吃醋;我虽然不赞同他的观点,但他现在的确很喜欢你。”

    这样说着,他握紧把手、打开门,先看了看附近,才示意千岱兰出来。

    千岱兰感觉这样很像是在偷情。

    叶洗砚帮她打开了房间门,没有进来,只将她的小行李箱轻轻放在卧室地板上。

    两个人都默契地屏住呼吸。

    他们的呼吸压抑到惊不亮走廊上的感应灯。

    没有一盏光亮为险些越过界限的他们而明,唯一的轻盈是闯入落地窗的白月光,像蒙住眼睛口鼻的三丈薄软纱。

    哥哥和弟弟的女朋友。

    女孩和男朋友的哥哥。

    几分钟前,他们还在乌云遮月的床上缠缠绵绵。

    如今走廊,两个人衣着整齐、客气礼貌地交谈。

    千岱兰在这种近乎偷情的窒息氛围中注意到,叶洗砚的眉骨优越太多,优越到整个眼睛都陷入阴影,沉沉的,只有在看人时,那双冷峻的眼睛才透出点光。

    “明天再谈,”叶洗砚简短地说,“你先休息,明天见,晚安。”

    他一直在强调“明天”,这让千岱兰有了很多心理压力。

    青天大姥娘啊,她明天的计划是去找麦姐的表妹、麦怡面试,中午和殷慎言见面吃饭,下午找租房信息,晚上再和男友叶熙京摊牌、生气质问他的欺骗——

    现在又多了一项,听男友的哥哥——面前这个不苟言笑的男人,解释为什么差点和她上床,或者还有道歉。

    她才没有这么多美国时间和精力。

    “不用了,”千岱兰飞快地说,“无论从道德还是感情方面,我都已经理解你了——别提什么补偿,你现在说什么补偿,我都会觉得更尴尬、甚至会感觉像是被弓虽奸后的一种补偿。”

    叶洗砚那波澜不惊的脸上终于出现尴尬:“岱兰。”

    “就这样,既然是误会,那就是什么都没发生,”千岱兰已经尴尬到有尿意了,她深深鞠躬,想尽快终止这场鸡飞狗跳的闹剧,“别说了,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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