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只能看脚下的地毯。

    好在寂静只持续了十几秒。

    宗钧行没有立刻拒绝或是同意。他简单问了她几个问题。

    “对方的人际关系你了解吗?”

    她点头:“了解的,我们刚入学就是朋友,每天都在一起玩。”

    “你刚才说在山里举办派对,是深山?”

    蒋宝缇如实回答:“不是,很小的一个山。十公里外就有商业街。”

    这短暂的十分钟,蒋宝缇独自进行了很久的头脑风暴。

    她认为宗钧行平和的表象下或许在生气,现在没发作只是因为他在有意克制,说不定已经到了爆发边缘。

    但他一如既往的沉静,甚至可以说是,淡漠。

    他停止了一问一答的模式,只提了一个要求:“Tina,我需要你和我保证,那只是一个单纯的派对,没有任何需要用到注射针管和塑胶套的娱乐活动。”

    那就是同意了。

    她立刻笑意盈盈地过去抱他的胳膊,脑袋挨着他的手臂,蹭来蹭去地撒着娇:“我保证,我们就是坐在一起吃披萨聊天,我们玩过最可怕的娱乐活动是召唤笔仙,别的都没有了。”

    “嗯,good girl。”他伸手摸了摸她的头,语气温和,“一点钟可以吗。我让司机去接你。”

    “可以的。”

    虽然不是同意她彻夜不归,但好歹通融了三个小时。

    也足够了。

    她本来也不擅长熬夜,平时不到十二点就睡了。在那边恐怕也玩不了多久就会想睡觉。

    -

    当然了,人生是未知的。

    只有真正到了那一刻,你才会发现很多东西不能轻易给下承诺。

    蒋宝缇高估了自己,她不是宗钧行,说到就会做到。

    当她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了。

    她的左边睡着卢米,右边躺着MAX,腰上还搭着一条腿。

    客厅的沙发和折叠床上分别睡了好几个人。

    蒋宝缇看着手机里那两通来自同一个人的未接来电,脸色一片煞白。

    ——Kroos。

    第一通是在十二点五十五分打来的。

    第二通则是凌晨三点。

    无人接通,自动挂断的。

    完了。

    她完了。

    昨天晚上她多喝了几杯威士忌,结果直接睡死了。

    卢米安慰她:“你家人应该不着急,你看,他只打了两通电话。或许只是为了确认你的安全呢。”

    蒋宝缇穿好衣服下床,忙着找自己的鞋:“他平时只给我打一通电话,如果我没有接他就不会再打了。你知道连续打两通意味着什么吗?”

    卢米也有点懵了,因为蒋宝缇的神情不像是在开玩笑。

    她是真的在害怕。

    害怕接下来即将发生的事情。

    过来参加聚会的人数很多,大概有十多个女生。

    玄关处的鞋子加起来就有二十多只了。蒋宝缇根本找不到自己的鞋。

    她痛苦地用手去抓自己的头发:“说明他生气了,并且气得不轻。他很少动怒,因为能让他动怒的人全都......”

    她想到了Gary。

    完了完了完了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