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当然也在努力着,我能保证我尽力发挥了百分之百的力量,只是还是哪里感觉不对劲。
仰起头去追逐那颗已经湿滑的球,天花板的灯光总是会刺痛我的双眼,我就会想要流泪。但是我擦拭时又会发现,那也只是错觉。
比赛最后结束的那一刻,就像是慢镜头,我看见了球,却没有能力把它接起,世界在这瞬间静止。直到球真的落地,我的脚好像才能开始动起来,时间重新流动,观众席嘈杂的尖叫声涌进大脑。
2-0,24-26,21-25,我们把能做的都做了,北川第一止步于全国四强。
黑川哭了,她哭起来很像猫咪,眼眶红红的,靠在我的肩头,泪水撒在我的队服上,可惜衣服早就被汗水浸湿,分不清究竟是哪一个。
绪方前辈双手叉腰,突然仰头,大声叹了口气,然后笑起来。她把右手插进我的头发里,大力地随便揉起来。我其实下意识想要躲开的,因为不喜欢被人摸我头,但还是硬生生忍住了,承受住绪方前辈少见的情绪外露。
“绪方前辈……”我稍微抬起头,像是撒娇般带着小小抱怨说道,希望她把手拿开。
“抱歉抱歉。”她转而拍拍我的后脑勺,依然笑着。可是我的眼前突然一闪,有什么发着光的东西从绪方前辈脸颊上滑落,滴答一声掉在地上。我下意识也伸手去摸自己的眼周,依旧没有眼泪,干涸一片。
毕竟我们这次是四强,等到颁完奖,坐上回程大巴时,大家基本都整理好情绪,还是喜悦居多,虽然有些疲惫,但还是靠在朋友身边叽叽喳喳。黑川昨晚就没睡好,我让她靠在我的肩膀上好好休息一下。
可能是重担终于解除,她不一会儿就睡着了,耳旁传来平稳的呼吸声。
我再次打开手机,昨日重现般收到四封邮件。一一回复黑尾、孤爪、岩泉三人正常的安慰邮件后,我对着及川那封却陷入踌躇,手指几次摩挲着按键却迟迟没打开。
他肯定不会说好听的话。我和及川总是这样,相处时就像是刺猬报团取暖,总是抱着好意去刺伤对方。
等待的时间长到屏幕息屏,我重新打开,这次没有犹豫直接查看邮件。
「From及川:我还以为能看见你哭呢,真无聊。」
「To及川:我生活中经常哭,你要是想看的话我回去就哭给你看。」
「From及川:算了吧,那有什么好看的,别搞得小岩又以为我对你干什么了然后来打我。」
「To及川:说起来我也没见过你哭。」
「From及川:你怎么没见过。」
我打字的手顿住,神情怔怔。
一年多以前,也就是我与及川吵架、然后加入女排不久前,一年级的新人大会结束后,我站在场馆内茫然,找不到及川和岩泉,只是看见两人从洗手间走出来,及川脸上湿漉漉,像是用水龙头冲过脸。
我只记得他在我开口说话前率先按住了我的肩膀,力气很大,我的肩膀很痛。
原来当时的他刚刚哭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