岩泉已经厌倦了,他问及川他们还要这样腻在一起多久。我突然想起很久很久之前我对及川的预测,就口出狂言:“一个月必分手。”
这句话把岩泉吓一跳。
“为什么?”
“预感。而且肯定是彻被甩。他绝对会遭报应。”
岩泉狐疑地从上到下扫视我,我正在百无聊赖地把手肘抵着大腿,撑着脸颊,咬着吸管喝牛奶。
“……你什么时候成为情感专家了?”他一边这样说,一边踢了一下我鞋子,示意我别穿裙子还把脚岔开坐。
“我好歹也是看过几十场离婚官司庭审的人,没人比我更懂离婚。”我不情愿地把腿稍微并起来。
“……先不说这和离婚有什么关系,为什么你会看过几十场离婚官司啊?”
这就有点说来话长了,我仰头几口把牛奶全部喝光,然后做作地咳嗽一声,开始长篇大论。
“我的妈妈是一名律师——当然她不是离婚律师,但是因为这个缘故我从小就经常泡在法院里面,旁听各种庭审。”说起这个,来到日本之后我没什么机会去旁听,还有点遗憾。
岩泉的表情十分空白,就好像刚刚听见了什么天方夜谭,超越了他的想象。他的迷惑持续了好一段时间,然后嘴角抽动,感觉有一百句话想要吐槽。
首先是这句:“所以说为什么会让小孩去旁听庭审啊!你在美国的时候还是小学生吧?”
这个就涉及到一点我的过去了,我稍微收敛表情,斟酌着语句,缓慢开口:“我妈当时……不太明白要怎么教育我,所以就说‘希望你用自己的眼睛去看这个世界究竟是什么样子的’,然后把我带到法庭,旁观了数不清的庭审。里面各种案子都有就是了,也不止离婚。”
听我这样说,岩泉表情变幻很精彩,但意外的是他没有尬住或者想要跳过这个话题,反而顺着继续聊。
“这样的教育方式还真新奇……不过对于你来说应该感觉还好吧,毕竟你很早熟。要是普通的小孩肯定觉得好无聊又云里雾里……”
“嗯……”我眨眨眼睛,也认真回应起来,“我个人还挺喜欢的。比起书本,果然还是活生生的人更加让我贴近这个世界。”
“毕竟只看书是不可能学会如何生活啊。”
岩泉也学我之前的姿势,撑着侧脸,斜斜地看着我,说:“所以你是靠离婚官司的经验觉得及川肯定会被甩吗?”
我才记起刚刚我们最开始是在聊这个,花了几秒才重新转动大脑。
“倒也不全是,刚刚只是瞎说……不过我确实这样觉得啦。很久之前,就是国一刚开学不久是时候,彻不是收到了女生送的一堆饼干然后全部分发给我和你吗?”
“啊……”岩泉努力回想了一下,“不过他经常这样干吧。毕竟送他的东西简直堆成山。”
“我当时就觉得他肯定要在感情上面遭报应。”我到现在依然斩钉截铁。
谈起这个我莫名其妙来了兴致,不仅坐直身子,语调也高扬起来。
“现在的彻他根本就不适合进入这种亲密关系,或者说他没有维持亲密关系的能力。”
“比如说。”我把身子转向岩泉,问他,“你觉得及川彻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烂人?”
“没错。”我毫不犹豫承认。“彻他是那种越是亲近的人就会越表现得任性刻薄的类型,可是他又极度渴望外部的认可,所以在面对不太亲近的人又会习惯性的装腔作势。”
“我问过前田前辈为什么会喜欢彻,她的回答是觉得彻帅气又温柔——因为这是彻展现给那些不熟的人的一面,她们自然也会这么认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