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动社团本来难搞的学生很多,没关系的,实力为王。”岩泉这样安慰我,及川也没太放在心上。

    我没有回应这个话题,反而非常突兀地去用脚踢踢及川和岩泉的鞋,问:“如果你们高中去春高,接受采访,问你们的梦想是什么,会怎么回答?”

    他们两人面面相觑,摸不着头脑。

    “额,成为职业选手?”岩泉迟疑回答。及川则是没脸皮得多:“哼,及川大人自然是要称霸全国,把他们全部都碾碎~”

    “你以后不会真的要在采访里说这么丢人的话吧?离我远一点!”岩泉压着及川得意洋洋的脸,把他按到一边。

    没有解释自己为什么这么问,我站在旁边看着打闹的两位男生,自言自语般说道:“是啊,这样才对吧。”

    我不可能找他们两个傻傻国中男生聊这种话题,所以那个星期我久违地和父母约好时间,进行长谈。我本来只打算找妈妈的,但是想到妈妈不算是在日本长大,就还是叫上爸爸。

    “全球性别平等排名,我记得日本确实很低,好像是发达国家里的倒数第一?”高山爱夕回头望向自己的丈夫,高山昌明点点头。

    “但是高中女生的梦想说想当新娘也太离谱了吧?当妈妈我都还能理解一点……”我还是觉得难以接受。

    “应该是社会氛围或者教育潜移默化让她有这样的想法吧。也有可能是为了讨人喜欢故意这么说。”

    绪方前辈也是如此吗?我恍惚地想,可是现在的她已经选择放弃排球,变成一位普通的学生。我不知道她的想法,可是这也是一条艰难的路,因为我们的身高与流畅的身材,依旧非常显眼。

    “那小雀你会对那位女排国家队队长抱有偏见吗?”妈妈冷静地问道。我顿时坐直身子,知道她如果用这种语气说话代表她很认真地想要讨论这个话题。

    沉吟片刻,我说:“或者正相反,我会比较佩服她。如果说整个世界都在拖扯她离开竞技体育的话,她还是选择了排球,只能说明真的非常热爱吧。”

    我知道妈妈问我这个问题的原因。

    “每当你想批评别人的时候,要记住,这世上并非所有人,都有你拥有的那些优势。”我时刻牢记这句格言。[1]

    我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听见世界另一头的妈妈问道:“那小雀你,如果有人问你这个问题会怎么回答?”

    “……诚实回答的话,我会说我没有梦想……”

    父母都被我的话逗乐了,笑作一团,我瘪嘴继续说:“感觉如果这样说感觉旁边的教练想当场把我杀了。”

    “那如果这一天真的到来,你会怎么回答呢?”

    我倒在床上,目视花白天花板,台灯的亮光在上面抹上斑驳的阴影。我回想起去年的采访,横山教练交代大家不要在镜头面前真的把队内关系不好这件事真正说出来。我在被问及时,也是委婉地回答至少在排球沟通上没问题。

    也许早早就被人看出来了吧。

    可是如果今年依旧被问到这个问题,真实与客套的边界对我来说还是很模糊。

    父母问我想要回美国吗,我还是想要留下来。美国的环境会让我沉溺在暴力里,而我来到日本正是为了改变这一点。

    之后便是春假。春假期间黑川一直混迹在小学生扎堆的俱乐部里,就是为了看看到底有没有好苗子会就读北川第一,然后换掉那几个实力一般的二年级。这份冲劲和焦虑看得我目瞪口呆。

    当她得知真的有几个要入学北川第一之后满意地点点头。

    我在春假期间没有沉迷于训练,抓紧时间把该玩的游戏和看的书都花时间刷完,接着还有复习下学期要学习的内容。三年级也离高中入学考试越来越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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