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做演讲,所以才出现在这。而且高山雀与岩泉拒绝的那场派对正好是同一个。
虽然同在加州,可伯克利离着还是有一段距离。美国真的很大,至少让从小生活在日本的岩泉第一次觉得美国太大了,不管是东西南北都那么辽阔,高山雀也只会在此处再停留三天。
那天他们并排坐在公园的长椅上聊天,都是毫无营养的话题,钟表却转得飞快,不一会儿居然已经是黄昏时刻。岩泉突然尬住,不知道接下来究竟要干什么。
太阳西下,厚重的夕阳镶嵌在天边,把此刻的世界染成昏黄的眼神。已经有零零散散的行人在公园里散步,又或者直接坐在草坪上,仰头倒下,指着天空大声笑着。可是岩泉和高山雀沉默着,当岩泉没有再主动找话题的时候,高山雀也不再开口。
岩泉悄悄侧过脸来看着高山雀,她目视前方,眼睛里却没有焦点,很像在发呆。
也确实在发呆。大约十分钟之后高山雀才眨眨眼睛,回过神来。她再次向岩泉道歉,说这是她的坏习惯,会经常沉浸在自己的世界然后开始自顾自发呆。
“刚才。”她伸出手,指向面前的草坪,现在光线已经完全暗下来,天空呈现柔软丝滑如天鹅绒般的蓝色,很多游客散落在草坪的各个地方玩闹聊天着。
高山雀把手摆出取景框的手势,然后透过那个矩形往外看:“感觉很像文艺片里的场景。”
岩泉不懂电影,也不看文艺片,可是在黄昏与夜晚交界之时,安静地坐在公园里并且举起手摆出照相姿势的高山雀,确实很像气氛暧昧的女主角。
人生第一次,他涌出某种冲动。算不上一见钟情,岩泉觉得比起喜欢或者爱慕这种汹涌澎湃,这更类似于舒适,相处起来如涓涓流水。他们两人的相遇纯属巧合,马上高山雀就会回到伯克利,自己也将继续在本地学习体育康复相关知识。今日成为两条相交线的一点,此后再无交集,和国中时期如出一辙。
命运之下,人们皆为蝼蚁。但即使如此,岩泉打算做最后小小的抵抗。
“我能,要你的电话号码吗?”
高山雀顿了好几秒,才缓慢回答:“这是有搭讪的意味吗?”
岩泉有点不安地挠挠后脑勺,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好好述说出来。
“也不算……只是感觉就这样分别太可惜了。我是说,我觉得我们能成为朋友。”岩泉还找补了几句。
高山雀不知为何露出有点古怪的表情。
“我不是很想给。”她双手抱在胸前,往后一倒靠在椅背上。“但是你可以再尝试说服我,只有一次机会,请把握住。”
岩泉紧张起来,甚至手心冒汗,不禁挺直腰板,正襟危坐。他从来都不是像及川那样擅长玩弄言辞的人,甚至可以说口拙嘴笨,所以此时压力巨大。
“……你听过‘一期一会’吗?”岩泉艰难地想用文艺一点的方式来解释。
“日本茶艺的用句,来表达人的一生中可能只能够和对方见面一次,因而要以最好的方式对待对方。”高山雀不假思索,岩泉心里大喊不妙。
果然高山雀连环反驳:“那就把今天当做一生唯一的一次不好吗?完美的结束,说不定以后越是见面就越是厌烦彼此。”
岩泉本来下意识准备回答“不会厌烦”之类的话,可是猛然下一秒又把这句话咽下去。某种直觉告诉他如果这样说了可能会被直接三振出局。所以他换了一种说法:“那也无所谓吧。反正是只要你不愿意了就随时都能结束的关系。不需要有太多的负担。”
“我只是……想和你有多几次说话的机会而已。”
高山雀微微愣住,她避开岩泉的视线,低下头,卷发垂坠遮住她的眼睛。
岩泉安静地等着,他足足等了五分钟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