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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这会儿他窝在被子里,滑来滑去,最后顿在“顾雪仪”三个字上。

    顾雪仪接到电话的时候,正准备休息。

    她盘腿坐在床上,姿态懒得懒散,听宴文嘉叭叭叭地,从自己这段时间都去哪儿路演了,发生了什么事,又参加了什么活动,粉丝怎么样,业内怎么夸他……

    顾雪仪耐心地听了下去。

    她知道,宴文嘉真正想说的话,都藏在最后面。

    宴文嘉都叭叭两个多小时了,他还浑然不觉。

    等叭叭到实在嘴都干了。

    宴文嘉咽了下口水,感觉到没话可扯了,这才干巴巴地说:“原静来找我了。”

    “嗯?”

    “哦,就是我妈。”开这个头其实也没那么难,宴文嘉顿了顿,然后就又接着叭叭叭,一股脑儿先将原静的话说了,再是讲那些过往的牵扯。

    “我让她去过自己的生活。听上去是不是特别……”宴文嘉顿了下:“无情。”

    宴朝暗暗皱了下眉。

    房间里太安静,他隐隐约约也能听见宴文嘉的声音,“原静”这个名字也进入了他的耳中。

    宴家几个小孩儿,他并不过问,但并不代表他一点都不了解。

    宴文嘉的那些痛苦,他是无法共情的。

    但他惊诧于,宴文嘉连这些都和顾雪仪说。

    而且……还说了这么久。

    废话都得以小时计。

    顾雪仪并没有注意到宴朝的神色,她眉眼低垂,仿佛蒙上了一层温柔的色彩。

    他听见她不急不缓地说:“很理智且有用的建议。”

    “不无情吗?”

    “但人往往都是受感性支配,她听了肯定会难过。”

    宴文嘉揪住了床。

    “其实你也不用彻底和她撇清关系,她依旧是你的母亲,过节的时候,你去看望她,说一些话,想离开就离开,不需要强迫自己配合他们做出和睦的假象。”

    宴朝垂下眼。

    对宴文嘉倒是很温柔。

    “她如果觉得难受,你就告诉她,你是不希望破坏她新的家庭,所以客客气气地来往是最好的。”顾雪仪顿了下说:“对什么人讲什么话是一门学问,哪怕是理智且有用的建议,在面对你珍惜的人时,也应该懂得适当变换语气和说法,这样能达到更好的效果。”

    ……

    这通电话一直打到了米国的半夜。

    宴文嘉像是把他这辈子的话都说完了。

    等挂断电话。

    顾雪仪都觉得脖子都有些僵硬了。

    她抬头一看。

    12:11

    顾雪仪还从来没熬过这么久的夜,立刻就洗漱睡下了。

    宴朝还是睡在了沙发上。

    等到第二天,宴朝先起了床,洗漱完,换上新的衣服。

    他在镜子面前顿了顿。

    眼下微微肿。

    宴朝面不改色地用力揉了两下。

    等顾雪仪再起床的时候,见到的都是眼下微青黑微肿,眼底带着红血丝的憔悴模样。

    顾雪仪见到的都是他一丝不苟、风度翩翩的模样,哪里见过这样的?

    顾雪仪顿了下,很快就做出了决定:“宴总晚上一起睡床?床足够大。”

    宴朝立马点了头:“好。”

    他说着又漫不经心地补了一句:“昨天去和福勒家族的人见面时,都差点睡着了。”

    说完,宴朝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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