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开胳膊,”天目十五拿着皮尺仔细测量了她的身高、腿长、臂展,小腿和小胳膊的长度也一一记录下来,“天目家的刀都是经过千锤百炼方得始终,不走投机取巧的路子,所以我们才能在雷电五传之乱中幸存下来。做人也要这样啊,孩子,经得住痛苦与折磨你才能脱胎换骨迥然于众人。”
他年龄大了难免爹味十足,见谁都爱念上几句。二百且不和老头子计较,点着头“嗯嗯嗯嗯”,满足冶锻屋老板的说教心。
“装具给你用白色和金色怎么样?你去选个自己喜欢的刀镡花纹来!”天目十五量好了数据就朝工作台指指,上面摆着各种刀镡模型。
二百自忖花了钱的,一点也不和他客气,从阴影里叫出伊凡帮忙参考。
枫丹和至冬都已经迈入火器时代了,没想到稻妻还走在保守的原教旨正统路线上。伊凡看不懂刀镡花纹的各种寓意,他只管选了个分量十足花纹最繁琐的出来——花钱了!当然要赚回本!
十万摩拉呢!
“唉……用璃月话讲,我简直就是个过路财神,总也存不住钱!”她烦恼的把伊凡选好的刀镡模型拿起来看看,拍板同意就用这幅喜鹊和梅花的七夕图。七月初七在夏季,至于说夏天为什么会有梅花绽放……只能说是艺术创作者的合理想象。
山茶首落,八重樱亦以凋零为美,从讨个好口彩的角度上看,梅花和喜鹊都挺耐活又能熬过严寒,像是个能和主人一起苟住小命的样子。
二百写了张提款单给天目十五,走出冶锻屋就见外面站着个金毛——社奉行家的家政官托马。
这家伙正叉着腰和阿创说话,主要是他在说,阿创沉默的听。见到他二百转身就想朝另一个方向走,就……柊慎介不尴尬她都觉得尴尬啊!
换做以前杂役姑娘随便口嗨什么都不会有人当真,但她现在是勘定奉行收养的二小姐,又与至冬使节牵扯上关系,二百有理由相信打从自己降生落地到今天早上吃了什么所有情报都已经摆在神里绫人案头。
所以,那些口嗨的胡话与乱甩的黑锅,社奉行大人大概也知道得一清二楚了。
“二百小姐,今天天气不错,您来鸣神岛散步吗?”托马不怀好意的坏笑着朝二百挤眼睛,不祥的预感越发强烈。
她咧开嘴干笑两声,伊凡无声无息出现在她背后……给雇主撑腰!
——需要干掉这家伙吗?
“怎么好意思让托马先生对我这样的人用敬语呢。”二百向后退了一步差点贴到伊凡身上免得他冲动行事:“您忙您的,我这就回离岛了。”
托马怎么可能轻易放掉她,二百无意与社奉行交恶,但勘定奉行可是招招都冲着社奉行的软肋招呼,她夹在其中怕是不能再像往日那般游刃有余。他看了眼比自己还高出半个头的至冬人,语气欢快又热情:“给个面子嘛!我请您二位吃个便饭怎么样?还是说二百哥身份不同以往,不稀罕和我来往了?”
他说得轻松随意,是老朋友之间的插科打诨。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二百眯着眼睛和他打机锋,心里转了好几个圈。她和这位家政官确实是旧相识,蒙德来的金发青年在稻妻各大士族内也是个经久流行的话题——大家主要用他来感慨社奉行神里绫人这小年轻不大守规矩,家政官(管家)如此重要的职位怎么能交给异国人呢?哪怕他有一半稻妻血统也不行呀!
托马比划了个“请”的手势:“我不会让您难做,木漏茶室,可以吗?”
不管他们在木漏茶室说了什么,外界都无从刺探,最大程度保护她的安全。而且她只要这一次进入木漏茶室,今后就都可以刷脸走进那个神里家庇护下的安全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