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惯了,有些慌乱地低着头,“我、我……”

    “你大点声说话,让大家都能听到。”奶奶训斥道。

    苏母不敢直视婆母,但还是委婉地拒绝:“阿娴才十六岁,她还小,我和她爹还想留她在家几年。”

    却被婶婶笑着击破她的借口:“大嫂,我和你当初嫁进苏家的时候也都才十六七岁,我生宝信的时候才十六岁,在我们那时候十六岁都能当娘了。”

    “我知道你不舍得阿娴,但你要知道女仔早晚得嫁人,嫁了人就是别人家的了,你和大伯到老了还得靠我们家宝信,宝信才是我们苏家唯一的男仔,将来不管是你家还是我家,这香火还得靠宝信,只有宝信好了,我们两家才是真的好。”

    “所以,你得帮帮宝信啊。”

    尖嘴奶奶点头道:“你弟妹说得不错,就是这么回事,阿芬啊,你得分得清里外。”

    “这……”

    这年代仍旧还遵循着养儿防老、重男轻女的老旧思想,婶婶提到养老和香火传承,让没有儿子的苏母有几分迟疑。

    苏文娴立刻道:“娘,平常日里叔叔打婶婶的时候,宝信堂哥从来不管,连自己亲娘挨打都不管的人,怎么会管隔房的你和爹呢?”

    叔叔一家就住在苏文娴家隔壁,小木屋的墙板又薄又漏风,连隔壁吃饭吧唧嘴的声音都能听见,更别提隔壁叔叔婶婶打架了,每次他俩打架都是苏父和苏母赶过去拦着的,苏宝信一般躺在床上呼呼大睡,当做没听见。

    这事确是真的。

    苏母一下子又被拉了回来,嗫嚅道:“阿娴嫁人这么大的事我做不了主,还是等她爹回来做主吧。”

    奶奶却不乐意,大声道:“我是苏秉孝他亲娘,我能做他的主,等他收摊回来天都黑了。宝信那边明天就去考试了,急着用钱呢!”

    “我做主了,把阿娴嫁给金牙荣当小妾,他愿意现在就给钱。”

    这哪是嫁人,分明是卖身为奴。

    苏母赶紧求道:“娘,阿娴还小,你看她这么瘦,哪能现在就生出孩子呢?还是请他们再去找个身体更结实的吧?”

    苏老太太冷哼一声,用手指着她的脸:“我说话不管用了?”

    平常逆来顺受的大儿媳妇今天屡次忤逆她,让在家一向横行惯了的苏老太太大骂:“这么多年,你这个不下蛋的母鸡连个孩子都没有为我们苏家生一个,没休了你是看在我儿子苏秉孝的面子上,你若是再忤逆我,当心我让秉孝休了你!”

    苏文娴听到苏老太太气头上骂的话,什么叫连个孩子都没生一个,难道她不是苏母生的吗?怎么生个女还都不能被算作人了?

    眼前这个情况,显然很难用情理说通了,原身的奶奶一副不卖了她不罢休的样子。

    苏文娴已经在安静地四处打量这屋里能拿到手的凶器了。

    苏母听到苏老太太说这话,本来低着头挨骂的她忽然抬起头,“娘,别、别说……”

    “别喊我娘!”

    “这么多年掖着藏着不告诉她,结果养出来一只白眼狼,连为了宝信的前途去换个聘礼都不去做!”

    苏老太太指着苏文娴道:“我们苏家养你十六年了,该是你报恩的时候了!”

    “什么意思?”

    “你根本不是你娘亲生的,你是你爹娘在逃难的路上捡的!如果没有我们苏家,你早就死了!”

    “今天你是不嫁也得嫁,当是还了我们苏家养育你这么多年的恩情。”

    这年代的人把养育之恩看得特别重,事实上也是很重,养恩比生恩大。

    但问题是那得好好养,不是像把原身当个家生奴婢似的,四五岁就跟着苏母身后做家务活,八九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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