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这是嫣儿酷暑时最爱喝的饮子。
崇嫣道了声谢,饮了口:“酸了些。”
她有些好奇:“我好像也是第一次喝这酸饮,你怎知我爱喝?”
姜少娴移开视线:“许是我记错了,我以为你会爱喝。”
他按压住自己微颤的手,她不爱喝了吗?梅子饮是嫣儿幼时最喜之物,若崇嫣就是嫣儿,怎能不爱喝呢。
酸了……
是了,定是西北的梅子长的地方不对,涩口了些,就如同崇嫣,她本是清流世家之女,举止粗陋皆因生错了土壤,只要将她从错误的土壤迁出,勤加修裁,便还是娴雅贞静的姜家女。
“嫣儿,你与霍世子如何?”冷不丁地,丽娘的话题绕到霍凛身上。
崇嫣想到今早的那个吻,霍凛学习能力极强,不再吻痛她,而是轻吻慢啄,崇嫣当时只觉自己仿佛锅中水,霍凛时不时添一根柴,故意拖慢水沸的时辰,小火小火地熬着她。
她热得不行,腿下一软,仰倒下去时手抓了床帐,撕拉一声,那纱质的床帐竟被她生生扯断,覆在她脸上,少年勾起笑,隔着纱帐继续吻她……
差点出事。
崇嫣面色羞红,转念一想,在场三名皆是女子,且丽娘已成亲,经验老到,何不向她讨教讨教。
崇嫣越想越动心,正要开口询问,恰此时,杯子被‘水儿’碰倒,梅子饮泼了一身。
‘水儿’忙站起来,和丽娘一起帮忙擦着崇嫣衣裙上的水,如同犯了滔天大错般嗫嚅:“阿嫣姐姐,对不起。”
崇嫣擦衣裳上的水,抬头对‘水儿’回了个安抚地笑:“无事。”
湘妃色的饮子不可避免地洇入她的衣裙中。
丽娘催促崇嫣起身:“衣裳打湿了去换一件罢,西北天寒,小心着凉,可惜我的衣裳稍大了些,不合嫣儿的身段,水儿,你可有衣裳借与嫣儿?”
此问正合了姜少娴的意,他模仿着水儿的语气邀崇嫣去厢房换衣。
这厢房自然是原本水儿的住处。
水儿死后,姜少娴顶着她的脸,堂而皇之地占了这里。
厢房内有一书画折屏,折屏上画的是山水图,崇嫣捧着姜少娴递的衣裳走到屏风后,解下湿衣。
贝壳腰饰没有挂住,摔在地上。
崇嫣一手拢着心衣,俯身去捡,另有一手比她更快捡起贝壳腰饰。
那只手握着贝壳腰饰,好似受了伤,手心缠着麻布,似普通百姓受伤常用的那种布条,也好似……那天夜里,她给那戴傩面的伶人缠着的那条。
崇嫣心头一跳,抬眼看向‘水儿’。
‘水儿’羞涩地对她露出笑,见崇嫣不接贝壳腰饰,自顾自帮忙挂在屏风上,又取了搭在屏风上的干净衣裳:“我这衣裳带子多,阿嫣姐姐可能不太会穿,我帮你罢。”
崇嫣视线落在‘水儿’手上:“无妨,我自己来,你手上有伤,”她漫不经心问:“怎么伤到手心了呢?”
‘水儿’不勉强,将衣裳递了她:“昨儿个不小心摔了碗,捡碎片时割伤了手,不耽搁做事,上过药后好多了。”
她示意崇嫣看向厢房角落:“碎片放在那里,还来不及清理呢。”
崇嫣抬眼看去,果真看到了一些碎片。
水儿不知晓她会来厢房换衣,不可能为了骗她提前把碎片堆在那处,而且,那晚戴着傩面的伶人明明白白是个身材颀长的男子。
她是怎么了,竟会因为一个小小伤口将这毫不相干的俩人联想到一块去。
崇嫣将裸臂伸入袖中,冷不丁,冰凉指尖划过她琵琶骨上一处陈年疤痕,激起崇嫣一阵战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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