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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长旭心如明镜,摇头说道:“张贵妃与太后未免太心急。”

    薛皇后道:“你说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他们却觉得打铁需趁热。”

    裴长旭忆起那抹一闪而过的人影,结合其中的利害关系,脑中灵光乍现:此事牵涉甚广,或许他该将目光投向后宫,从太后和张贵妃身边入手调查,兴许能有出乎意料的发现。

    薛皇后捻了颗荔枝,剥开粗糙的外壳,露出晶莹圆润的果实,递给他道:“关于此事,你有何想法?”

    裴长旭接过荔枝,浅尝了一口,嗯,甜入心脾。

    “母后是指?”

    “东宫倘若真乱了,你便没点想法?”

    此话已近明示,裴长旭眸色深沉,道:“母后还记得闵皇后当年为何去世吗?”

    “……”

    旁人不知,薛皇后却再清楚不过。闵皇后对景帝爱得刻骨铭心,无法接受他登基后不断宠幸嫔妃,在强烈的爱怨交织下,最终抑郁离世。

    “儿臣不愿阿满做第二个闵皇后。”

    “……”

    薛皇后短暂哑然,随即气不打一处来,“你说得比唱得还好听!”

    “儿臣句句都是肺腑之言。”

    “那好,本宫问你,你打算几时赶走那姓江的狐媚子?”

    “待成婚后,儿臣会尽快跟阿满坦白此事,届时我们会妥当处理好江书韵的去留。”

    还非要等成婚后?

    薛皇后不留情面地戳穿他,“本宫还当你吃准了阿满呢,却原来,你也怕婚事有变。”

    裴长旭顾左言他,“母后,儿臣饿了,用膳吧。”

    他提起玉箸,刚替皇后夹了一筷子春笋,门外便传来宫人的声音。

    “皇后娘娘,端王殿下,杜洋称有急事须立刻禀报。”

    薛皇后道:“叫他进来。”

    下一刻,杜洋急赤白脸地冲进殿中,连行礼都顾不上,失声喊道:“皇后娘娘,殿下,薛小姐不见了!”

    薛皇后倏地站起身,“你说清楚,什么叫薛小姐不见了?”

    “明、明荟说,薛小姐今日去明华寺礼佛,午后却凭空消失,到处找不见人。屋内只留下两封书信,其中一封写着,写着……”

    “快说,信里写了什么!”

    “信里写着,薛小姐是主动逃婚,与殿下的婚事就此作罢。”

    “啪”的一声脆响,是裴长旭手中的玉箸掉落在地。他神色愣怔,脑子一片空白。

    怎么可能,阿满她……逃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