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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谭管事道:“做印章用昌化鸡血石最好,刚巧店里有块上等的料子,您稍等,我马上给您拿。”

    等待的间隙,裴唯宁闲着打听,“你要做印章?”

    “你还记得姑母说过,要我给三哥绣个荷包的事吗?”

    “记得,母亲说成婚当天,双方得送一件亲手做的东西,以表重视与期许。”她挑着眉问:“你该不会没绣吧?”

    “绣是绣了,丑。”薛满说起自己的小算盘,“我想着,既然不能以质取胜,那便在数量上下功夫,你以为如何?”

    “意思是,你送一个丑的不够,还要送两个?”

    “……”

    “哈哈哈,逗你的,放心好了,甭管你送什么,三哥都会喜欢至极。”

    买好首饰,又选好印章料子,薛满朝外看了眼天色,“三哥该回来了,我们去近水楼等他吧。”

    裴唯宁忍不住嘟囔:“三哥真是过分,明知今日是你的生辰,非要跑去山上沾晦气。”

    薛满眼神一黯,仍替他说话,“生死不由人,他也是不得已。”

    “唉,你啊,就是太善解人意,太委曲求全。”裴唯宁哼道:“换作是我,必定将江诗韵的坟移回老家去,隔着十万八千里,我看她还怎么作妖。”

    “人都死了,再计较过往只会让三哥觉得我心胸狭隘。”薛满道:“人总要往前看,不是吗?”

    是。

    裴唯宁叹着气想:希望三哥能快刀斩乱麻,趁早将姓江的赶出京城,还阿满一个清静日子。

    *

    近水楼乃京城第一酒楼,地处银月湖畔,南面临水,开窗可见清风徐徐,杨柳绕堤,湖色涟漪。

    它前门是永安大街,宽阔平坦,来往的马车络绎不绝。

    薛满的马车停在大门口,两人由婢女们搀扶着下地,还未站稳,便听身后传来压低的斥责声。

    “臭乞丐,睁大眼睛瞧瞧,近水楼是你该来的地方吗?”

    “我,我饿了好多天,实在没力气走路了,求您行行好,施舍我一口饭吃。”

    “去去去,我最看不得你们这些懒汉,明明有手有脚,却不肯劳作,光想着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大哥,并非我好吃懒做,是我没有手臂,身体又不好,没有地方肯要我做工……”

    两人循声望去,见十步开外,站着一名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的中年男子。他身形佝偻,左手端破碗,右边衣袖空荡荡地垂落,神色凄苦不堪。

    相反,与他对话的近水楼伙计人高马大,态度强硬地挥手驱赶,“你当我是三岁小儿,会信你编的鬼话?赶紧走,别碍着我们做生意。”

    中年男子连声哀求,“我只要一口饭吃,冷的也不要紧,求您了。”

    伙计皱眉,愈加不耐地道:“听不懂人话是吧?行,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他撸着袖子上前,眼看要出手推搡,行人纷纷仗义出言。

    “他不过是想讨点饭吃,你又何苦咄咄逼人?”

    “说得没错,近水楼日进斗金,却连个乞丐都容不下,真是为富不仁!”

    一番话砸得伙计恼羞成怒,他提高嗓门,大声道:“你们懂什么,这种乞丐都是靠装残卖傻骗取他人同情,背地里却吃香喝辣,过得比你们都要滋润!不信你们瞧,他的胳膊定好好藏在衣服里呢!”

    他说着便去掰中年男子的肩膀,后者被他揪个正着,哎哟哟地直叫唤。

    “大哥,你快松手,我的胳膊好疼!”

    “别装了,我要让大伙看清你的真面目!”

    中年男子极力挣扎,伙计却不依不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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