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棠宁脸上的血色褪尽,眼底涌上泪花儿。

    看着她单薄的双肩吓得打颤,却是一幅敢怒不敢言的畏惧模样,谢瞻心情更好了,拎着手里的胖兔子抬脚就走。

    “站住!”沈棠宁急道。

    担心他真回去把绵绵给炖了汤,情急之下沈棠宁拉住了他的手腕。

    她的掌心干燥幽凉,他的肌肤汗湿滚烫,她绵软温润的腕贴着他,触感滑腻,就像那日她意乱情迷时紧紧地搂住他,在他怀中身无寸缕地哭泣,求他怜爱,一身雪白的肌肤也是如此地细滑软腻……

    谢瞻脸色骤变,立即像被烫到一样甩开她的手。

    “你做什么?松手!”

    沈棠宁忙松开。

    “求你放过她吧,它有身孕了……也许它已经活不成了!”

    她大大的杏眼满是恳求地望着他,声音也轻柔似水,完全地放低了自己的姿态,而被她手触碰过的地方,竟像是火烧般还在一阵阵地发烫。

    就在沈棠宁不抱希望的时候,谢瞻将绵绵往草丛里轻轻一丢。

    “随你。”

    他面无表情地说完,转身离开。

    没想到他这么轻易就放过了绵绵,沈棠宁也没多想,赶紧蹲下查看绵绵的伤势,发现绵绵还有气。

    大概算是不幸中的万幸,锦书拿出帕子包住绵绵的小腿,打了个结,三人匆忙回了寻春小榭。

    沈棠宁幼时多病,温氏身体也不好,久病成医,因此她略懂一些医术。

    止住了绵绵腿上的血,又给她喂了点水,绵绵红色的大眼睛眨巴眨巴,皮毛没了光泽,看起来分外憔悴可怜。

    “姑娘怎么知道绵绵有了身孕,难道她肚子里已经有小兔子了?”韶音好奇地摸了摸绵绵的小肚皮。

    沈棠宁将绵绵轻轻放到铺了软毯的笼子里。

    “我胡说的。”

    这么说,只是想试试能不能激起那人仅存的一点善心。

    “幸好只是射中了腿,都说他箭无虚射,百发百中,我看也不过如此,都是别人看他的身份,吹出来的!”韶音不屑地嘀咕。

    两个丫鬟跟在她的后面,都不知道沈棠宁刚从松林中出来时,谢瞻手中的弓弩其实对准的是她。

    哪怕是现在回想起谢瞻拿箭对准她的那一幕,沈棠宁仍心有余悸,庆幸一切只是谢瞻的恶作剧,她和绵绵都没有大碍。

    以后千万不要再去招惹这个煞星阎罗王了,连遇到也不要遇到。

    她抚摸着绵绵,心里默默想道。

    ……

    沈棠宁每日给绵绵的伤腿上敷药,固定夹板,不放她再出笼子。

    绵绵终日精神萎靡,无精打采,只有小灰陪伴在它的身边,沈棠宁觉得绵绵和她现在的样子越来越像。

    这日谢嘉妤和冯茹登门造访。

    谢嘉妤的未婚夫卫桓出身郑国公府,卫谢两家乃世交,谢嘉妤和卫桓从小青梅竹马,半年前由长辈定下亲事,婚期定在谢嘉妤及笄之后。

    再有几日便是卫太夫人的六十寿辰,卫太夫人喜欢丝竹器乐,尤其一首《猗兰操》,谢嘉妤便投其所好,日夜苦练,想在老人家寿辰之时当众弹奏一曲,艳惊四座。

    奈何谢嘉妤平素不擅弹琴,而《猗兰操》琴音典雅,清幽深远,有种佳人飘飘兮遗世独立的味道,她弹奏出的曲子却无论如何都没有这种感觉。

    冯茹告诉她,若是能寻到一张音色通透清幽的琴,那么即使演奏者琴艺不佳,名贵的琴也使得曲子增色不少。

    “你手中,可有绿绮?”

    谢嘉妤像是有备而来,坐下就紧盯着沈棠宁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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