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她的想象力,的确是想象不到人怎么能被视作容器的。

    她说或许可以求助帕尔卡:“帕尔卡女士见多识广,或许会有一些别致的想法。”

    “是吗。”霍里斯的声音有些发沉,谢琅敏锐地听出了不对,不由扭头看他。

    那双青碧的眼睛里盛着光,准确无误地抓住了她的眼神:“你发表过的论文里,有提到过类似实验。”

    谢琅错愕一瞬,又笑起来。

    她抬起手,很轻柔地抚上霍里斯的脸,在他被摸得有些露出狐狸习性眯起眼睛的时候,又一把扼住了他的下颌。

    鼻尖贴上去,她看到霍里斯眼睛微微睁大,眸光颤动。

    ……他呼吸错了一拍。

    谢琅另一手握住他的手腕,确保他不会大幅度的挣扎,才贴着他脸说话。她吐出来的热气毫无保留地扑到霍里斯脸上,让她手心里都感觉到这个男人的颤动:“你在怀疑我。”

    他的眼睛飞快地眨了一下。

    如果此时他头顶有耳朵的话,应当会紧张地颤抖起来吧。

    谢琅想着有点手痒,但依然收敛笑容,声音冷下去:

    “不要有下次了,我不喜欢。”

    她收紧了扼住他下颌的手,拇指上移,重重在霍里斯下唇上碾过,“我只是失忆了,不是你的敌人,怀疑我不是聪明人的做法。”

    “基因信息做不得假,不是吗。”

    “……嗯。”抿紧唇的、很轻的一个回应,震得她拇指指尖微颤。

    谢琅另一手触到霍里斯的脉搏,他的心跳在加快,摸着感觉像是快要从胸腔里蹦出。

    她不由拉开了些距离,手指从他嘴唇上描摹而过,又松开他下颌:

    “……下不为例。”

    霍里斯歪在沙发靠背上,仰头看她,只觉得心脏动如雷鸣。

    嘴唇上还停留着她指尖的温度,他下意识地舔了一下,又有些失措地抿紧唇。

    ……心跳缓不下来。

    他一时分不清自己是真发现了什么想要试探,还是因为喜欢这种被驯服、被扼制的感觉,才去激怒她。

    ——她两颊微红,似乎是真有些愤怒。

    “是我错了。”他抬起手去勾她的手指,很小心翼翼地贴了一下,又松开,“我只是很在意,你以前对科研很感兴趣的。”

    “你很了解我吗。”

    她背着光看他,神色掩在稍有些昏暗的光线里,让他眯着眼睛才能稍微看清楚些:

    一种探究的目光,只是更深处似乎还有别的什么。

    霍里斯一时卡壳。

    似乎……也不算特别了解。通过资料熟记一个人的喜好,和真正了解一个人,还是有着很大差别。

    “乖一点。”她握住他的手,很强硬地将五指嵌入他指缝里,霍里斯几乎有种被侵占的错觉,像是身上衣物已经被全数剥开,正赤条条地站在她身前。

    她说,很轻很淡的口吻,方才的怒意已经完全消失了:“不要怀疑我,也不要质疑我。”

    “我会生气。”

    霍里斯的目光顿在他们交握的手上,几不可察地应了一声:“……好。”

    可他很难不怀疑。

    她的表现与喜好……和谢鸣玉,简直大相径庭。

    如若火与水的不同。

    ……这不可能仅仅是因为“失忆”带来的。

    霍里斯压下心绪,轻声问:“接下来要做什么?”

    他声音有点哑,谢琅意外地看了他一眼:“当然还是——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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