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而出:这是一朵为她盛开的花,只是初绽,还未盛放。

    他只是为她盛开的。

    她迫切地想要将他揉碎。

    但这点心思被她很妥帖地按下去,谢琅不轻不重地摩挲霍里斯的脸颊,很轻柔地问道:

    “你认为回到首都星的风险太高,不想我以身犯险……是吗?”

    霍里斯的眼睛微微睁大,他找回了一丝清醒,有些羞惭又有些不安地回答:“是。”

    像是怕一句话不足以说服她,他又匆匆忙忙地捧住她的手,将之按在自己脸上,轻声说:

    “我们还有时间,还能考虑更完备的方案,这样太、太……”

    他找不到词形容自己的想法,也没能把话说完——因为方才还在摩挲他脸颊的手动了动,带着他自己的手一起,捂住了他的嘴。

    霍里斯有些茫然地抬眼看她。

    “不是我不谨慎,而是我们没有权衡的机会。”她凑近了,嘴唇和吐息一同压在他手背上,像隔着手掌同他接吻,“你瞧第七军团的人……他们手握一支重兵,再加上深居人体内的寄生虫族,足够踏碎一整个星系。”

    “我想做的、包括我想让你做的,只能算是一场豪赌。”她深深地望着他,那双黑沉沉的眼瞳里光芒耀眼,如同掠过天际的流星,生命中只有那一次璀璨绽放的机会,“而我,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也没有牵绊。不试一试,怎么知道结局如何?”

    她感觉腰间力道一重,是霍里斯近乎失措地揽紧她的腰,像是握住一只即将断线的风筝。

    谢琅猜测自己腰间的衣服布料已经被揉皱得不成样子,她没有心情,也没有时间去管了,只牢牢盯着霍里斯的眼睛,缓声说:“我们能单独谈谈的时间只剩下现在这会了,这是个时间停滞的临时虫洞。”

    霍里斯迟疑地眨了下眼睛,感觉有水在眼前晃动。他自然听得出来她的意思——在他们暂时置身其中的这段时间,外界的时间不会流动。

    但停留的时间也不能太长——在虫洞中停留所经历的时间会真切地反映在生命体身上,只是外部宇宙无非过了一瞬而已。

    他一时之间不明白她提这个是想做什么,只能顺着原本的姿势,看她的脸。

    他听她轻轻叹了一声,挪开捂住他嘴唇的手,将他的脸捧高,在他唇上落下一个轻吻。

    “你不要哭。”她叹着气说,“你哭起来,我只想吻你。”

    霍里斯没感觉自己在哭,可她指尖极尽轻柔地在他脸庞上抚过,晕开大片的湿意,又被脸上的热度蒸干,带来几分紧绷的触感,他才发觉,自己似乎在哭。

    她退开了些,似乎在允许他张口说话。霍里斯头一次觉得催动嘴唇、舌头乃至声带如此费力,以至于他嘴张开的时候,发出的竟然不是语声,而是一道低低的泣音。

    他脸颊因此从胭脂一般的红色转变为雪一样的苍白,谢琅看在眼里,心下叹息的同时,抬起手来自他发顶抚过。

    霍里斯不由自主地在她掌心轻蹭了下,连带着那对狐狸耳朵一起。

    他张了张嘴,似乎找回了声音,很轻很轻地说:“……你不是没有牵绊。”

    这声音轻得像暖风里第一朵春花绽开的声音,谢琅却听清了。她佯装不解,扶住他肩膀,低下头问:“你说什么?”

    他声音愈发低了,带着些微的羞恼,又像祈求一般问她:“我想成为你的牵绊……可以吗?”

    霍里斯没有得到答复,他只是猝不及防间被搂住肩膀,整张脸被压向她胸前。

    他嗅到她身上蓬勃的、充满生机的热意,察觉到一只手似逗趣又似安抚般在他发顶摩挲。

    不需要回答了,她的动作已经证明了她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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