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
这边和他们来时停靠飞行器的地方是两个方向,但稍稍侧头,也能看见一溜停泊着的飞行器、飞船的影子。
人也比靠近光幕的地方少,只有一张看上去破旧又摇摇欲坠的桌子孤零零地摆在环形平台边缘,再往前就是空荡荡的圆心。
谢琅注意到,这张桌子已经无比斑驳,红漆剥落,露出其下黑沉的木色。材质她看不出来,可看纹路,大概是某种木头。
花道家率先走到桌前,屈指敲了敲桌面,震出一阵纷纷扬扬的灰。
谢琅、霍里斯:“……”
两人不约而同地后退一步。
花道家亦嫌恶地用手在脸前扇了扇:“枭?你人呢?”
桌子安安稳稳地立在原地,没有动静。
只有扬出来的尘灰汇聚,在三人面前化作一张模糊的女人面目。
“枭不在。”
女人声音飘渺如烟,似怨似诉。谢琅听在耳中,一种无名的怨恨便从心中盘绕而上,如同攀住树木的藤蔓。
她仿佛再次看到狼烟、看到遍地骸骨。
草被烈火燎尽,只剩下黑灰一片。荒地里,苍白的骨殖上似有旋风,像是未被接引的鬼魂,还在幽幽哭诉。
怨无法还乡、怨上峰、怨皇帝、怨这世道……
不,星际没有皇帝。
谢琅脑中一清。她暗自掐了自己手心一下,尖锐的痛意顺着手臂一路行到脑海,将那股冲天的怨气打散大半。
看霍里斯神情也有些变化,她索性也拧了他一把,目光灼灼地望着烟雾聚成的美人面。
这声音有问题。
“海……赫尔海姆,不要为难我的学生。”花道家将看上去即将朽烂的木桌往前一推,让一只桌脚悬空,“既然枭不在,你在也行,帮忙给他们录入个身份。”
“不然,我就把枭的宝贝桌子推下去了。”
话毕,她又将桌子朝前推。谁知一道清风扬起,那张木桌被生生从花道家手中扯了出去,落在三人不远处的一块空地上。
霍里斯低声说:“很强的能力波动。”
谢琅什么都没感觉到,不过,照她刚升到D的能力等级,也感觉不出来。
“让你的学生上前。”
那张深灰色的女人面孔重新散成尘灰,转而是一道娉娉婷婷的身影从环形平台下方飞上来。
来人一头微卷的棕色长发,半张脸貌美如新月,半张脸却枯朽如虬结古木。刚才那句话正是从她口中发出,仍然是幽然如诉的女声,可比起刚才,却多了几分不忿。
谢琅暗暗打量,发觉花道家显然对来人这样的态度习以为常,只微微朝旁边一让,将她和霍里斯让到来人面前。
“上前来。”赫尔海姆朝两人招招手,“过来把手按在这张桌子上。”
谢琅看了花道家一眼,见她眼睫微垂,才和霍里斯一起走上前。
她同霍里斯一样,将右手按在桌面上。出乎她意料的是,这张桌子摸起来并非冷冰冰的木头,而是温热的,甚至……有几分像正在呼吸的活物。
食指指尖窜起一丝刺痛,赫尔海姆示意两人收回手。
谢琅抬起手看了一眼,发现指尖多了一星细微的针刺痕迹。
【“传令之桌”已启用。】
一道清脆的童声响起。
【开始检测身份信息……左忘忧,女;白玉兰,男。】
【开始身份录入,请选择身份。】
花道家瞥了木桌一眼:“和我一样。”
【明白,录入身份: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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