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枚偏了方向,削断了柯察几根碎发,后一枚则贴着柯察脸颊飞过,擦出一道深深的血痕。

    她没有停,又接着掷出三枚。第三枚歪了些,将柯察的衣角钉在地上;第四、第五枚都朝他被割掉一角布料的肩头去,将他肩上的伤口重新划开,且一枚划得比一枚深。

    谢琅抛起第六枚飞镖,看着柯察布满冷汗、苍白如纸的脸,悠然自得地说:“我劝上校最好说实话,派你来的人不是项盼山,是凯布里对不对?”

    柯察吓得心脏狂跳。

    他从刚才的询问里便看出来,黑发女人一般不搭腔,但似乎对联邦军有一定了解;金发女人看起来年纪轻些,想法却多变,大概是想到什么说什么,想到什么便也做什么。

    可他实在没料到她会把自己当飞镖靶子使!

    心脏砰砰砰在胸腔里撞得激烈,耳边又是自己缓不下来的粗重喘息声。照理说,这种情况下血脉搏动,身体应该发热,柯察却只觉得冷。

    等她提到凯布里这个名字,他的心更是像刚从熔岩里捞出来又被投入极地冰窟,一下热一下冷,热得要把他烧起来,也冷得快把他冻僵。

    他几乎控制不住表情,瞠目结舌地看着坐在对面的两个女人,头皮发麻:

    她们是怎么知道凯布里的?

    难道是走漏了风声?

    “上校要想清楚,现在悬赏可是被老师按住了,还落在‘海怪’波恩斯身上,你的性命暂且无忧。”

    谢琅敛去多余的神色,肃然道:“但派你来的人,为了让你死,可不止准备了一种手段。”

    她手中旋转的第六枚飞镖再度飞出,快准狠地扎进了柯察肩膀,引出一声痛呼。

    “冷兵器的疼痛可赶不上炸弹撕碎身躯带来的疼,被我的飞镖扎中还能活,被炸可不一定。”她打量柯察的神色,淡淡补了句,“还是说,上校坚持认为,发布悬赏的人和要炸死你的人,其实分了两拨?”

    柯察默然无语,只是脸色灰败,微微咬紧牙关。

    他像是被卸去全身气力,哑声说:“不可能。”

    不可能有两拨人。再怎么沉不住气,他也不是傻子,不会看不出来他面临的是什么局面。

    半晌之前是只有三分怀疑,现在已经涨到九十分了。

    他以为自己是那位的左膀右臂,没想到只是过河之后要拆的桥。

    可为什么这两人知道这么多?

    无所谓,凯布里想让他死,他也能靠这些绑了他的杀手让凯布里不好过!

    只需泄露一点消息……

    但为了以防万一,柯察仍是问:“你们怎么会知道安排我去拉克西丝的人是凯布里,不是项盼山?”

    谢琅自然不可能说是猜的,冷声说:“老师自有消息渠道,与你无关。”

    她直觉柯察会讲出些惊天动地的事来。

    “我不信你们老师知道我要做的事会无动于衷。”柯察紧紧盯着她的脸,神情染上些许狂热,“能离开联邦星域来到摩伊拉的人,难道就没有一个不厌恶联邦目前的体制?”

    谢琅心下一跳。

    她倒是对联邦体制没什么坏看法,当前的六大机构同大启六部无异,只是无人掌舵,各权力机构之间权责纠纷便也更多。

    可这比起一人掌握所有权力要好上太多了,一权力机构主事者昏聩也只会影响一个方面,而非如大启前朝末帝那般引得朝野动荡、万民难安。

    她虽是生在皇权至上的时代,但到了星际,自然也知晓了权力无人制约的弊处。

    相较于换了她身体使用的谢鸣玉,谢琅还觉得自己占了人家便宜:联邦科技发达、人与人之间关系相对平等,谢鸣玉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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