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看上一眼。

    容家的姑娘们学得认真,时时记录,只是理账难免枯燥无味。

    四姑娘容姗逐渐听得昏昏欲睡,账房先生的声音陡然拔高,她一个激灵醒神,茫然无措地看向离自己最近的容璇。

    容璇随手一指,示意先生讲到此处。

    容姗将信将疑,听了一会儿果不其然。

    她不禁纳闷,也没见这个姐姐有多么全神贯注,怎么回回都能跟上夫子。

    冗长的一段课业授完,王嬷嬷取来几册账目。

    容府今岁年节的支出明细,账房已经誊抄了几份,交由姑娘们点算总额。

    珠算盘清脆的声音很快在厢房内响起,容姗捧着账本对得认真。

    容璇信手翻了几页账目,并未碰手边的算盘,只偶尔写下一笔。

    王嬷嬷在上头看得蹙眉,有意道:“三姑娘可是算好了?”

    她笃定对方不会使珠算盘,账房先生正欲指教时,熟料听得容璇道:“正月初一至初十,府上共支现银六百三十七两五钱。”

    容璇顿了顿:“大小席宴三百二十两三钱,后宅赏银二百一十两,其余杂项共计一百零七两二钱。”

    珠算盘的声音霎时静了下去,容姗盯着自己算了十之一二的账本,抬首时在二姐的眼中同样看到了不可思议。

    账房先生赶忙去翻册页,容璇搁了笔,这其中还不算容府年前的大肆采买,不算各府人情往来,收礼入账,简单得很。

    秦氏上前,账房先生赶忙将总账奉上。

    王嬷嬷取了三姑娘记账的白纸,一应数额清晰明了,核对无误。

    账房先生擦了擦额间冷汗,几乎已无言以对。

    容璇得了清闲,翻开其他账册,一目十行扫下去。宁远伯府不愧是百年大族,数代的积累,想必田庄、商铺数不胜数,光拿来给姑娘们练手的就有三五家的账本。

    虽说如今朝中无人,但也是几辈子享用不尽的富贵荣华。

    容璇轻拨珠算盘,顺手算出了这几月在册几家商铺的盈余,还有年节前后容府的总帐,随意记在纸上。

    手法之轻灵娴熟,直叫王嬷嬷瞪圆了眼。

    “夫人,这……”

    容璇这厢驾轻就熟,一旁的容姗却遇见不小的麻烦,有一笔账目怎么也对不上。

    “三、三姐。”

    她歇了气,老老实实求教,态度尚可。

    容璇扫一眼她杂乱无章的算纸,圈出两处错漏。

    四姑娘的珠算盘重新拨响,从午后到黄昏,等到天黑尽,才堪堪算出一笔总账。

    身侧的位置早已空下,三姐一早就回了自己院中休息。

    也没有人敢拦她。

    容姗悄悄瞥一眼,自己算出的总额与三姐纸上的其中一列数额对上。

    她长长舒一口气,今日若再让她算出剩下的,只怕连觉都不用睡了。

    她看着那张条理分明的账纸,心中只余一个念头:“好生厉害。”

    ……

    用罢晚膳,内室屏风后,丫鬟服侍夫人更衣。

    屋内并无外人,王嬷嬷收整过账目,忍不住道:“夫人,您说这三姑娘到底是什么来头?”

    老爷力排众议将三姑娘接回,又捏造出这一段身世,执意将她记在夫人名下时,她们不是没有怀疑过。

    秦氏闭目养神,几月来自己旁敲侧击问过数次,但他就是闭口不言,只每每叮嘱她务必善待三姑娘。

    便是对自己嫡出的儿女,也没见他如此上心过。

    秦氏起先还以为又是一桩-->>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