捧出当中金色花蕊。梅花傲立枝头,玉堂春雪,素心腊梅,洒金梅,种种名贵花枝各具姿态。

    眼下初过午时,晚间尚有席宴。女眷们大多不出宫,内廷亦安排了休憩之所,供宾客落脚。

    “容夫人安好。”

    秦氏方带着家中姑娘们赏一株稀罕的照水梅,见有位五品服制的女官寻来,客气地颔首还礼。

    姚尚仪道:“奉上头的旨意,请三姑娘去佛堂抄一卷经书。”

    秦氏不疑有他,只当是容璇格外得太后青睐。

    她悉心交代女儿两句,姚尚仪笑着等候:“三姑娘请。”

    ……

    容璇手中的小暖炉换过一次炭火,仍旧是热的。

    姚尚仪在前带路,不过去的并非佛堂,而是紫宸宫的一处暖阁。

    离晚间开宴还有好些时辰,容璇与京都贵女皆不相熟,在此躲躲清静正好。

    横竖是在宫中,万事有帝王打点,无需她操心。

    “陛下万福。”

    侍女上前为容三姑娘解了披风,尔后安静退下。

    容璇观殿中布置,雅致之余是不显山不露水的清贵。白玉长方熏炉中点着沉瑞香,千金难求。东侧一角安置了一张古琴,容璇不大识货,单粗粗一瞥,也知道这应当是件不世出的宝贝。

    琴身上还刻了字,见人好奇,祁涵笑着道:“是九霄环佩。”

    这把古琴出自前代,琴声温润松透,为大师名作。祁涵也是机缘巧合之下得了这把名琴,置于东宫。

    殿中颇为安静,虽是二人独处,倒也不如何拘束。

    “来。”

    容璇在帝王对侧坐下,他手旁是一卷读了半数的《贞元政要》。

    多宝架上显眼处放了一副棋盘,似乎是帝王常常用的。

    秦让本领着侍女奉上茶点,见状又按帝王吩咐摆了棋盘。

    容璇接了黑棋,这才发觉棋子是以黑白二色暖玉制成,触手生温。

    祁涵由她先手,黑玉棋落子清脆,丝毫不拖泥带水。

    一来一往间,容璇手中握了两三枚黑子,已经许久未同人对弈。

    她从前学过下棋之道,甚至很有几分喜欢。

    黑白二子在小小一方棋盘上交锋,变幻无穷,自有一番天地。

    那时姑姑还点她:“你呀,你当真以为是让你去棋盘上大杀四方的?”

    姑姑恨铁不成钢:“柔一些,婉转一些。这样好的容貌,你总得给自己博一个好前程才是。难不成,你要留在这里一辈子?”

    渐渐地容璇便不爱下棋了,至多算作陶冶情趣。

    姑姑总是苦口婆心,把自己认为最有用的教给她。

    她再也没有遇见过这般好的长辈了。

    黑子被围,女郎神情有些苦恼。

    祁涵落子放缓,有意一步步指点。

    “这一处。”

    容璇顺着他的目光听得认真,眸中亮晶晶的,似清泉般澄澈灵动。

    她从帝王掌心取过一枚白子,指尖划过的一刹,心头泛起阵阵涟漪。

    鬓边的簇簇流苏随女郎的动作微微闪耀,帝王想,他们天长日久,有许多时间慢慢指教。

    ……

    午后的时光翩然而过,黄昏的余晖落下,转眼便到宫宴预备开始的时辰。

    容璇需提前至席上等候,命侍女取了自己的披风,秦让好生送了容三姑娘出去。

    他回来时,见帝王摩挲着掌中一枚玉棋,吩咐两刻钟后摆驾。

    “是,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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