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两个名词之间,画了一个邓瑛的小人像,画完又觉得自己画得很丑,正想蘸墨涂了,却听到宁妃忽然又咳了起来。

    她忙放下手里的东西,起身走到榻前,抬手悬起床帐,弯腰问她:“娘娘要茶么。”

    宁妃坐起身来摆了摆手。

    “看你坐灯底下想事儿,想叫你披件衣裳来着。”

    杨婉随手抓过挂在木施上的褙子披上,把灯拢过来,侧坐在榻边。

    “这不就好了么,娘娘别冻着才是真的。”

    宁妃看着她披自己的衣裳,不由摇头笑道:“你这什么规矩,还是尚仪局的宫人呢。”

    说完又道,“不过……也真是,你这样到让我觉得,有一分像在家里。”

    杨婉替她拢好毯子。

    “若是在家里,娘娘心里有事,就对奴婢说了。”

    宁妃一愣。

    “你……瞧出来了?”

    “是合玉瞧出来的,奴婢那么笨,哪里知道。”

    宁妃摸了摸杨婉的额头,“姐姐没事。你尚仪局的事忙,别想那么多。”

    “我忙那里的事做什么,我愿意顾着您。”

    “你这话……”

    杨婉抬头打断她道:“虽然娘娘听我这样说,又要说我不懂事,但我知道,娘娘听这些话

    才开心。”

    宁妃怔了怔,手指慢慢地顺着她的脸颊滑下,摊放到膝上,低头笑了笑,“你可真是个透人。”

    说完转了话头,握住杨婉的手,“你将才在想什么呢,想那么出神。”

    “我……”

    杨婉看了一眼自己匆忙留在圈椅上的笔记。

    宁妃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不由道:“不止一次看你拿着这个册子记啊记的。写的都是什么?”

    杨婉抿着唇没吭声。

    宁妃等了她一会儿,见她没有回答的意思,轻道:“你看,你有心事也不跟姐姐讲。”

    杨婉捏着自己的手指,“娘娘,这个事其实就不该在这个时候做,但是……”

    “是和邓少监有关?”

    杨婉没有否认。“嗯,娘娘又该说我了。”

    “不是。”

    宁妃拍了拍她的手背,“你刚那句话就很有意思,道理谁都会讲,也都是为对方好,可是,人生苦短,确实也该听一些喜欢听的话,做些喜欢做的事,姐姐是后宫的嫔妃,不如你自由,说话也刻板,你只要知道姐姐对你的心就好,你愿意做什么就做什么,姐姐在一日,就护你一日,万一哪天姐姐不在了,还有易琅,婉儿不要怕。”

    这一段话,杨婉听后竟然有些细思极恐。

    古今之间不同的观念,虽然看起来有很大的鸿沟,比如女性群体从沉默到发声,民主意识从酣睡到觉醒,其中经历千百年的演变,过去的人绝对不能对现在的人张口,所以人们真的敢想象,两个不同时代的人直接交流之后,那种洞穿三观的穿刺感吗?

    毕竟历史有时间性的墙围,但人性却是可以通过裂痕沟通的。

    杨婉觉得,在血缘之外,这个活着在大明朝的女子,竟然给了她一种在现代被称为“女性友谊”的东西。

    就很……神奇?

    “嗯……说到邓瑛,有件事姐姐要跟你说。”

    宁妃的声音把杨婉从自己的思绪拽了出来。

    “娘娘您说。”

    “邓瑛这几日不在宫中。”

    “不在宫中?”

    “对。”

    杨婉忙追问道:“姐姐怎么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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