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根的时候心虔诚,没准儿躲过内宫刷茬,那底下还能长出来。可惜后来,邓瑛获罪受死,激愤的东林党青年把那酒坛子挖了出来砸开,掏出里面的腐物烧成了炭。

    杨婉看到这里,就果断弃掉了那个清朝文人所有的资料。

    做历史研究,别说立场,最好连性格都不要有。

    那人是有多扭曲才能编出邓瑛“种根儿”这种没脑子的事。

    杨婉扒邓瑛扒到最后,是完全不能接受任何明史研究者,出于任何目的,对邓瑛进行人身羞辱的。而最能够对抗这些乱七八糟的记述的东西,莫过于真正的一手资料。

    有什么比身在当时,亲眼所见更直接的资料了呢?

    杨婉心里什么都明白,但怎么说呢?

    文献里的那个人是死人,和活人之间没有边界。他们没有隐私,已经熄灭了的人生就是拿给后人来窥探的。但是活在杨婉眼前的这个邓瑛不一样。

    他不是烧不起来的炭火堆,不需要复燃。

    杨婉觉得,至少在这个时空里,他除了是自己的研究对象之外,他还是个活生生的人。

    他们是平等的。

    算了。

    她最终决定不要这个一手资料,不去听他喉咙里的那一声惨叫。

    她站起来拍掉头发上的雪沫子,但仍然有点不甘心,回头又朝布满黑苔的墙壁看了一眼。

    算了。

    她又把这两个字默念了一遍。

    等他好一点了再说吧,反正这一趴……也不是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