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觉得好笑吗?你是北镇抚司使,掌管诏狱,京城内外的官员见了你就害怕,你这样一个人物的名誉,需要我一个女子的性命来维护?你在朝的功绩,在外的名声,难道都是虚的吗?”

    “放肆!”

    “我并没有与邓瑛做出任何任何苟且之事。”

    她迎上张洛的目光,“我兄长也没有过错。有错的是那些拿我的贞洁之名,看似讨好你,为你抱不平,实则只不过是为了看你我两家热闹的人。张大人,你的确是这京城里的一方人物,但你毕竟没娶过亲,他们知道你在这件事情上,做不到像在诏狱中那样杀伐果断,所以故意低看你,取笑你。”

    “你给我住口!”

    他被挑起了情绪,她也顺势收敛了气焰,但却没有停下话声。

    “杨婉明白,这样与大人说话,的确是放肆了。但为了传言,就带走我兄长讯问,或逼我自尽,这些并不是大人这样的人该做的。”

    张洛听完,掐着杨婉的那只手指节作响。

    “这些话,是杨伦教你说的吗?”

    杨婉无法摇头,索性问道:“你为什么会这样想?你难道听不出来,这是我没有办法才说出来的话吗?”

    张洛就着她的下巴,一把将她从地上提了起来,又随手掷向一边。

    杨婉的腰一下子撞到黄花梨木的方案锐角上,这种痛实在太难忍,她一时没忍住,捂着腰蹲了下去。

    张洛斜睥杨婉。

    “贱人。”

    虽然隔了几百年的文明进程,但恶毒的话总有共性。

    杨婉听懂了那种恨不得扒衣破身的凌辱之意。

    “你说什么。”

    她问了一句,但张洛没有回应她,只冷道:“我今日不带杨伦走,并不是表示我能容忍你,与司礼监的那个罪奴活着。我在朝廷内外行走,眼不揉沙,只要你们身在京城,你们的性命随时都在我朝大律之下,与罪奴私通,你们迟早会受死。”

    说完摁下刀柄,转身跨出了正厅。

    下阶时与端茶的家仆撞肩而过,家仆失手摔了呈盘,茶杯破碎,茶汤撒了一地。

    杨婉坐在地上,努力地想要把“贱人”这两个字从脑子里逼出去。

    奈何它却越来越响。

    银儿过来扶她,搀她一张圈椅上坐下。

    “小姐,您伤着哪儿了,脸怎么这么白。”

    杨婉一直没有说话,这可吓到了银儿,忙晃她的肩膀。

    “小姐你别吓我。”

    杨婉被她摇晃得猛咳了几声,忽然脱口道:“那个垃圾人刚才骂我贱人!”

    银儿一怔,只当她被吓糊涂了,忙去捂她的嘴。

    “嘘……您怎么能还说呢……”

    杨婉气得上头,将才话说得多,这会儿喉咙又痒,竟越咳越厉害。

    银儿见她又在揉脖子,忙道:“要告诉夫人请刘太医再来瞧瞧吗?将才看见张大人掐小姐脖子,可真是把银儿吓死了。”

    杨婉摆摆手,“算了没事,他没用大力。我这是渴了,想去……想去倒杯水喝。”

    她说着自觉地就要拿水壶给自己倒水。

    银儿见她缓个神来,这才松了一口气,起身挽起了袖子。

    “小姐您别动,银儿服侍您。”说完就替过了杨婉的手。

    杨婉悻悻然地把手收回来,看着银儿忙活。

    这个时代官家女儿,到的确是养尊处优,十指不沾阳春水,但也真的身薄如纸,被这么一掐,还真难受起来。

    她叹了一口气,走到茶案后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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