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安喊了两声,他们跑得更快了,只好原路返回。

    孟秋在保安旁边呆了一阵,怕错过赵秉君的车,又回到之前的走廊。

    花束有一些份量,她拿得酸,放在廊椅上休息。

    林晔这个点应该起了,孟秋犹豫了一会儿,慢慢敲出几个字。

    ——林晔,我能不能和你打一会儿语音。

    那边等了五六分钟才回过来。

    ——怎么了,心情不好?

    孟秋指尖停滞在半空。

    林晔没有马上拨过来,就说明他现在不想打电话。

    孟秋打了几行字,又删了,最后留下一句解释。

    ——那个人的妻子和儿子来燕大了,刚走。打两分钟也不行吗?

    这件事只能和林晔聊。

    林晔那边显示很久的正在输入中。

    ——已经走了吗?走了就别管了。

    ——没事的孟孟,别害怕,我小组作业没完成,和组员们赶了个通宵,就剩最后一点了,等我弄完再来找你。

    ——别想太多。[抱抱][抱抱]

    孟秋盯着屏幕沉默了几秒,退出了和林晔的对话框,面对茫茫黑夜坐了一阵,走廊外面偶有几对情侣欢声笑语地走过。

    一个说:“我要看烟花表演,你给我找好攻略。”

    另一个说:“换个别的吧,今晚绝对挤,你这小体格挤坏了怎么办。”

    “那你就不会保护我?”

    “……遵命。”

    她才想起来。

    今天元旦。

    渐渐的,人少了。

    孟秋看了看时间,已经九点四十了,距离陈院长告知她的时间迟了二十多分钟,她打算给陈院长打个电话问问情况。

    然而她掏出手机没来得及摁,脖子突然被人从后面擒住。

    她浑身鸡皮疙瘩炸起,又惊又惧,重心不稳地试图抓住旁边的柱子,身后的人根本不给她反应时间,紧紧捂住她嘴巴,不让她呼救。

    罩住她脸的那只手,有一股薰衣草洗手液味道,潮湿,温热,没什么茧,年轻柔软。

    孟秋能感觉到他比自己高不少,因为她的头顶将将碰到对方的下巴。

    是名男性。

    她感受到有冰凉而尖锐的东西抵住了她的脖子。

    “我警告你,以后不要再回霁水。”

    少年嗓音嘶哑,不同于燕城人字正腔圆,带着南方人特有的腔调。

    孟秋立时猜到了他的身份。

    她没再挣扎,少年略微松开一道缝隙,她喘了一阵,平息紧张的情绪,咽了咽喉咙,轻声说:“我以为你比你父母讲道理。”

    “你就当我想有个平静的生活。”少年语气烦躁。

    孟秋转过头,盯着他眼睛,清冷如水:“凭什么?”

    “做坏事的人没有众叛亲离,好好在家呆着,却要求受害者和土生土长的家乡割席。”

    “公道呢?”

    她嘴唇轻颤,犹如雷雨中拔地而起的细竹,倔强而纤直。

    少年一怔,手上力道松懈了,但他就愣了一会儿,音量大起来,“公道吗?我也想问问公道在哪!这些年我过的什么日子你知道吗?”

    孟秋被逼在长椅的角落里,栏杆顶得脊背生疼,她手指抓着柱子,不小心抠掉墙皮,碎粉扎进指甲缝里,微微的刺痛让她保持清醒。

    少年正要逼近她,走廊后面冒出来一道黑影,抓住少年的手腕,狠狠往地上一掼。

    孟秋吓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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