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不久前,都敢对圣上偏宠的长公主下手,怎么如今,却畏惧一个空有实名的国公?”柳惜云讥笑着问。

    “闭嘴!”贺兰延面色阴沉,越发觉得眼睛里疼,那股钻心的疼意,一直从眼底,蔓延至整个脑袋,叫他苦不堪言。

    他并非有意杀长公主的,是她的女儿,不知好歹先来招惹他,他近日脾气不好,说话难听了些,结果她女儿就寻死觅活,不过一个郡主,死了便死了,更何况,又没死成。

    谁知长公主跟只疯狗似的咬他,坏他好事不说,还拿长辈的威风压他,说转头就要告诉圣上,说他私通外敌,还说自己手上有证据。

    那时,他又惊又怒,一时糊涂,便直接命人关了门,一杯毒酒,送她归了西,连带着她带来的下人,也通通杖杀。

    他绝不会让这种事到父皇耳中,只要他在父皇眼里,一直维持着父皇想要的模样,那父皇就一定会接着偏爱他。

    所以他给了父皇一个借口,说自己喝多了,想起了死去的母妃,又将她当成了皇后娘娘,以为是她害的自己和母妃,才犯下糊涂事。

    结果事后,父皇大怒,一气之下,杖责十八,害得他两个月都下不得地,但幸好,打完后,父皇那边就过去了,甚至还主动替他善后,将长公主之死,改为突发疾病,并且厚葬,还破例封她那女儿,当了个公主,荣华万千。

    可柳惜云望着他模样,面上却一点点扬起得意的笑,她知道,殿下是心动了。

    反正再过分的事都做了,圣上那边,又是明摆着包容他的。

    可下一刻,她的脖子再度被掐住,贺兰延阴沉着脸道:“不许这么笑。”

    他最讨厌这副得意的笑容,让他想起,他总是对那个贱女人束手无策,那个贱人,上回,也是这般,拿簪子抵在他脖子上,对他这般笑的。

    实在是,可恨至极!

    柳惜云忙敛了神色,明明痛苦到脸上紫红,却还是努力放柔声音,道:“殿下,妾身,晓,晓得了。”

    人被贺兰延重重甩开,贺兰延道:“这事,我交给你去办,人可以调用,但事办不成,你就去死。”

    柳惜云连忙表忠心,“殿下,只需要给妾身两个月时间,妾身一定,将她送到您榻上。”

    “滚吧!”贺兰延将一枚玉佩扔给柳惜云,没再看她,又怒声问福安,“太医呢?那帮废物,连本宫的眼睛都治不好,废物废物废物!再治不好本宫,统统给本宫杀了。”

    又是一阵兵荒马乱,柳惜云缩瑟着脖子离开,出去后,望着手里的玉佩,面上一点点扬起得意的笑。

    国公府再厉害又如何,如今,还不是她想怎样就怎样?她要他们死,他们难不成敢活?

    一个月后,一桩贪污的折子,被送到姜世忠手上,折子上写,国公府一众奢靡支出,都是因姜世忠贪污所得,更有他的门生作证,他大权在握之际,贪了不少的银两。

    姜世忠望见折子时,整个人都气得发抖,他为官之时,不说清廉到两袖清风,却也绝对不曾贪图民脂民膏半分。

    府中所有奢靡的支出,大多在姜亭月身上,但这笔钱,并非是他的俸禄,而是太宗时期,老国公屡立奇功,救太宗数次,更有一回,从危难当中,救下太宗性命。

    太宗偏爱,几乎赏了半个国库的银子,太宗时期累积的富贵,又经过两代经营,几乎翻了一倍。

    更何况,他妻子李氏,出身盐商世家,她李家一族,说是做遍了天下一半的生意,说是富可敌国也不为过,她光是嫁妆,换算成银子,都能淹了半个京城。

    如此金山银山,便是合府之人,碌碌无为几辈子都不会吃空,更何况,光是一个小姑娘,便是以金银制衣,也用不了多少,自然不值当姜世忠做下贪污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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