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慎不怎么在意。

    对他而言,这封信是到三皇子手中,还是大皇子手中,亦或是皇帝手中,都没什么区别,反正都是用来引起他们互相猜忌的,不管是哪一方的人拿到,都是一样的效果。

    姜亭月不理解,很不理解。

    又在客栈待了些时日,最近常常下雨,地面湿漉漉的潮,姜亭月不爱出门,躲在屋里看雨。

    陆慎捧着书,给她念她那些奇奇怪怪的话本,炭火哔剥有声,伴着雨水淅淅沥沥,姜亭月听了会儿,就开始犯困。

    雨声滴滴答答落在窗台上,屋里燃着炉火,一点寒湿的潮意,还未透过半阖的窗户透进来,就被屋里的热气蒸的一干二净。

    “哗啦”一声轻响,一只信鸽,冒着雨水,停在窗前避雨处,轻轻啄食着放在避雨处的谷粮。

    陆慎起身,将姜亭月翻身时掉落在地的软毯捡起来,给她重新盖好,再向窗台而去。

    信鸽认识他,乖巧啄食着米粒,陆慎伸手摸它,它也岿然不动,陆慎将系在鸟儿腿上的信取了下来。

    用了一层油纸裹住,里面的信倒是没淋到雨,清清楚楚的,告诉陆慎,大皇子贺兰靖手里,已经拿到了三皇子的罪证。

    证据自然是陆慎这边的人找到的,一年前就收集好了,他将这些罪证分散开来,极尽遮掩,大皇子的人,足足冒险找了一年,直到近来贺兰延势力越发强大,陆慎才将最后的关键性证据给出去。

    大皇子的人,找的极为艰难,损失了不少人,这被陆慎添了些东西的罪证,在他眼里,极为真实。

    只是,陆慎没想到,即使到了这个地步,大皇子依旧没想着将证据交出去,这分明是能将三皇子置之死地的罪证,他却顾念着兄弟之情,没往外交。

    只是,大皇子也并非是傻子,这证据,是他留给自己的最后一道护身符,毕竟,他人都被幽禁了,难保会有更危险的处境。

    事实上,说出去没人会信,大皇子最初会找寻贺兰延通敌的证据,竟然是真心想为这个弟弟遮掩,想借着这个证据,让弟弟回头。

    陆慎望着外面的雨,自顾自呢喃道:“看来还需要给大皇子下一剂猛药。”

    他转身,提笔写信,再度用油纸包好,系到信鸽腿上,将信鸽放飞后,才合上窗。

    姜亭月半梦半醒时,听到一点动静,拉着绒毯盖住脸,陆慎重新落坐她身旁,手掌贴着她眉心,温声问:“将你吵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