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意,一字一句,叮嘱道,“想活的久一些,就永远别提起她,对你好,也对她好。”

    一个是汝阳伯府的千金,一个是秀才的儿子,一介白身,他二人,乃是云泥之别,本就不该有交集。

    不是姜亭月看不起秀才,她也不想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可她知道,汝阳伯府,碾死少年一家,比碾死蚂蚁还简单。

    那丫头听着姜亭月的话,不由得缩瑟了一下,轻声问兄长,“哥哥,阿扬姐姐还会再来吗?”

    她真的很喜欢阿扬姐姐,虽然她从不露面,将自己遮的很严实,话也很少,可她每回来,带的糕点,都是她这辈子都没吃过的人间美味。

    少年望着手里的花胜,眼里的哀伤,几乎要凝成实质,可再望一眼妹妹,他却笑了下,将那句“她再也不会来了”吞下去,改道:“也许过两日就会来,也许,永远都不会来,但你可以期待一下,兴许期待着期待着,她就真的来了。”

    小丫头抱着算盘,利落的拨动着算珠,正在对眼前的账。她坐在高高的凳上,脚还碰不到地,她晃了晃脑袋,嘀咕道:“读书人都这么说话吗?根本听不懂,像是废话诶!”

    可少年却并未说话,他伸手,轻轻摩挲着花胜,动作很轻很轻。

    离开前,姜亭月再度回望一眼,少年捧着花胜,一脸失魂落魄。

    这一刻,姜亭月终于明白,为何林静姝将花胜交给了她。

    若是来的是唐芝芝,她才不在乎什么家世,可能会无意间泄露林静姝身份,给二人带去灭顶之灾。

    若是苏家姐妹,依照苏子意的性子,她一定不会瞒住苏子嫣,而苏子嫣,她会为了保障林静姝的安全,亲手抹去少年的痕迹,让这个秘密,化为湮灰。

    唯有姜亭月,也只有她,会听她的话,将花胜还回去,她不会杀人,不会泄露真相,也不会改变什么,她顶多,就是警告一句,让少年不要试图去探究林静姝的身份。

    而秘密将永远是秘密,哪怕多一个人知晓,也永远都不会显露于阳光之下。

    还了花胜后,姜亭月甚至没专门告知林静姝,她不说,林静姝便知道,事情毫无意外的完成了。

    大雪絮落,年关将至,又是新的一年,即将到来。

    今年,姜亭月借口称病,并未去参加宫宴,府里很空,爹娘都去赴宴了,只有姜亭月,带着两个小孩,在院子里制冰雕。

    屋外冷的吓人,他们手里各自一小桶冷水,不断浇去,待水结一层冰,再浇冷水,最后冻成的冰雕,十分好看。

    又与下人一起,往院子里的树上都泼了水,再点上灯,四周都是一片晶莹的亮。

    三人在一起,堆起雪人,堆了会儿,姜亭月摸摸他们的手,感觉到手有些凉了,忙不迭一手抓一个,抓着两个小家伙进屋里烤火,直到烤的浑身暖融融的,才肯再度放出去。

    天已经黑了,三人点起院子里的灯,准备放爆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