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深巷里,暗色的衣服上,看不出血色泅湿的痕迹。

    他弯下腰,从戴着面具的死士身上,拿到一块飞羽令。

    黑铜的令牌,巴掌大小,上面刻着飞羽,底下以古字体,写着一个“死”字。

    飞羽令既出,即便飞凤卫只剩下最后一人,仍是不死不休。

    陆慎将飞羽令握紧,手背上青筋凸起,他面上没什么血色。这是长达一个月以来,他派人拦住的第三波飞凤卫。

    这三波人,一波比一波厉害,来的人,在飞凤卫中的等级也越来越高,隐约能看出,仁宣太后有些不耐烦了。

    入京那一日,他与仁宣太后见了一面,临走前,仁宣太后冷声对他道:“你若是舍不得,那便由我来当这个恶人。”

    “你恨我也好,怨我也罢,我是不会让国公府,再度成为你的绊脚石。”

    那时,只是警告,没有杀意。

    直到,被他送到姜亭月手中的信鸽,飞回来之时,有人跟着那只信鸽,找到了陆慎的藏身地。

    即便陆慎早在给出信鸽时就做好万全准备,并未发生什么大事,跟踪那人,也已经被抓到,什么秘密都不曾泄露。

    即便她也极为机警,并未在信中提及他的名字,只是简短的说她想见她爹一面。

    但仁宣太后还是动了怒,出现了陆慎预料中最坏的画面,她派出了飞凤卫,甚至下了飞羽令。

    光是拦住人根本没有用,他倒是能拦住飞凤卫,可他不敢保证自己能时时刻刻,不出分毫纰漏,一旦出现问题,输掉的,是她的性命,陆慎不敢赌,也赌不起。

    为今之计,他得想办法,打消仁宣太后的杀意。

    但很难,他甚至逼迫仁宣太后回了皇陵,她人不在京中,飞凤卫却一波又一波的来。

    陆慎将这枚令牌,亲手销毁,动作间,有几分难以掩饰的焦躁。

    -

    姜亭月本以为,陆慎送过贺词后,应当会如之前那般,接着神隐,却没想到,年后第一日,她就见到了他。

    晨起换好衣裳,姜亭月坐在妆台前,身后桃喜正在为她挽发,若若在外面,正叽叽喳喳说着什么,时不时就回来喊一声姑姑。

    她没想到,陆慎就这么光明正大,这么敢的,出现在她厢房中。

    最先望见人的是桃喜,她吓了一跳,迅速将后面一堆伺候的丫鬟都赶了出去,连带着白栀和梨忧,也都被支开。

    屋里人都清的差不多时,姜亭月才发觉人都不在了,疑惑的问:“怎么了?”

    下一刻,她就在铜镜中,望见了陆慎。

    不同于他往日素色衣裳,他今日,一身玄色劲装,窄袖长袍,十分利落,半点儿不带书生气。

    她惊了一下,回眸望去,眉头微皱,“你是不是太肆无忌惮了?”

    说来就来,未免太过无法无天了。

    又问:“你来做什么?”

    “送新年贺礼。”陆慎如玉的手掌中,是一个锦盒,递给她。

    桃喜早就在姜亭月出声之际,琢磨着她的神色后,也跟着起身退开。

    此时此刻,屋内便只剩下二人,姜亭月望着递过来的锦盒,疑惑的问:“这是什么?”

    “可以打开来看看。”陆慎声音显得有些温和。

    闻言,姜亭月便将盒子打开,里面是一块玄铁,似乎是很多年了,显得有些旧,但上面的字,依旧很清晰。

    姜亭月辨认了一番,上面只有一个“虎”字。

    若是有些见识的姜家其他人在,一眼就能认出,这残缺的半边的令牌,乃是陆慎毁去太子玺后,得到的另外半边兵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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