慎神色一凝,望向薄刃的来处,那里已经没有人了,可他依旧神色郑重。
来的是百岁忧。
看来他猜错了。
百岁忧向来不离仁宣太后,仁宣太后怕死,这些年,狗皇帝没少对她下手,若非百岁忧在她身边护着,她早就死了。她怕死,是以绝不敢让百岁忧离身半步。
未曾想,她宁是不顾自身安危,也要派出百岁忧来杀姜亭月。
那千面鬼呢?
是代替百岁忧守在仁宣太后身边,还是,也潜伏在附近呢?
车轮碾过地面,激起一点尘土飞扬,马车内,白栀正叽叽喳喳跟姜亭月说陆慎送来的那只信鸽,“小姐,它真的好听话,奴婢就没见过这么听话的鸽子。”
桃喜在一旁笑道:“行宫里从没养过鸽子,你怕是拢共也只见过这一只吧!”
正欢声笑语时,马车忽然重重晃了一下,桃喜眉头一皱,出声问车夫:“怎么回事?”
“桃喜姑娘,前面路上出事了,道都被挡了,咱们得绕开走。”车夫低声道。
桃喜望向姜亭月,白栀也没做声,姜亭月说:“那就绕一段吧!”
这关乎她的生死大事,不论如何,今日是一定要去见祖母的。
马车一路行驶进巷子中,忽然重重一颠簸,姜亭月身子一歪,桃喜忙扑过来接住她,急急问:“小姐,您没事吧!”
姜亭月一脑袋撞她身上,有些晕,揉着眉心道:“我没事。”
白栀摔到了地上,龇牙咧嘴爬起来问:“外面到底怎么回事?”
外面,却已然吵杂一片。
护卫们将马车围在正中央,拔剑指向屋顶之上,那里一队黑衣蒙面人,手挽弓箭,箭头上带火,向马车上射来。
顿时,富贵奢华的马车,就卷起一阵灼热大火,有人掀开车帘,将马车中的几人带下去。
姜亭月被熏的咳了好几声,有些茫然,又有些害怕,要杀她的人,已经来了吗?
陆慎却被绊住了,他手中的剑,直直向眼前人劈去,薄薄剑身,反射出凛冽寒光。
而与陆慎交手的,是个很魁梧的男人,脸上疤痕交错,已经看不出原本的容貌,他嘻嘻笑道:“小殿下,属下不想伤您,还请您速速退开。”
陆慎冷脸接过他手中一招,长剑横刺而上,却又被挡住。
他冷声问:“千面鬼在何处?”
“小殿下相问,属下自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百岁忧又笑了两声,他的声带被大火燎过,已经毁了,笑起来时,十分刺耳,“总之,千面鬼也在京内,小殿下,主子要我们杀人,我与千面鬼联手,还从未有过败绩。”
“是么?”陆慎讥笑一声,一剑毫不留情劈下,“那这回,便有了。”
他自当做好万全准备,怎么可能只有他一个人前来,他又不是傻子,自然能安排的人,都安排好了。
姜亭月身边,忽然多出许多人,有她认识的两个,但更多的,她都很陌生。
这队人,隔开她的护卫,护着她们,弃了马车,往大街上而去,街上有羽林卫,会很安全。越走越远,那群执弓箭的刺客,已经看不见身影了。
百岁忧反手接下这一剑,夸道:“小殿下还是厉害的,不论是武功,还是心计,都远超出常人。”
奉这等人为君,百岁忧心中是极为满意的,可唯独,他不喜欢君上心中有私情。
又慢悠悠的,跟着一笑,“可是,谁告诉的小殿下,千面鬼,是个男人呢?”
陆慎目光一颤。
百岁忧不紧不慢接着笑道:“小殿下,千面鬼是扮过不少男人,可她实实在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