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姜世忠已经苍老的很厉害,看起来比他真实年纪老了许多,他咳嗽道:“你到底,还是肯见我了。”

    姜亭月冷着脸问:“你为什么,要娶李文茹?”

    姜世忠没有说话。

    当年,先帝怀疑陆慎的身份,又想要他的忠心,拿他女儿威胁,他忙的焦头烂额之际,儿子出事,儿媳失踪,一双孙辈齐齐染病,是李文茹替他处理好家事。

    后来,李文茹被她夫家牵连,求他相救时,他并未想到,区区一个继室的位置,会让他与儿女离心到这种地步。

    姜世忠也后悔了。

    姜亭月说:“我会自己查阿娘的死因,等一切水落石出,我再决定,要不要原谅你。”

    话是如此,可这年六月初,姜亭月就一病不起了。

    她的身体本来就禁不住折腾,如今能活,全靠体内那只蛊,还顶多只能活半天,她整日过悲过怒,更是引得蛊虫不大安分。

    陆慎只能将查案之事先搁置下来,开始为她求医,五湖四海,所有的名医,都聚入京中,这些闻名天下的杏林圣手,却对她束手无策。

    越是病重,越是记忆回归。

    一开始,陆慎还能靠近她,给她喂药,可渐渐的,姜亭月拒绝见他。

    即便陆慎强行出现,强行抓过她,她便会开始咳血,挣扎着,奄奄一息,仿佛他再强求一步,她便会彻底死去,他只能退让,一步步退让,允她自由,放她离开。

    陆慎这辈子都不懂,什么叫做成全,可唯独此时此刻,他不得不求成全。

    没人能救她。

    他苦寻无果后,忽然沉迷神佛,日日祈祷,烧香拜佛,他只想给自己心中执念求一条活路。

    可若求神拜佛有用,世间哪儿来的诸多苦难,人生百苦,人人得而尝之,不曾避免。

    姜亭月一点点想起来了一切,原来她半年前就该死,可她没死成,多偷了半年时光,终究是要还回去的。

    她靠在椅子上,身后站着姜川柏,若若伏在她膝上,哭着说:“姑姑你不要走。”

    姜亭月想摸摸若若的头,可手抬起到一半,又没了力气,她轻声道:“哥哥,我想跟你单独说会儿话。”

    “好。”姜川柏点头,让人将若若带走,他摸摸姜亭月的头,像是小时候那样,轻声问,“想跟哥哥说什么?”

    “哥哥,我要去找阿娘了。”

    “她那么舍不得我,一定在奈何桥边等着我呢!”

    姜川柏停了片刻,望向屋外的动静,又问:“你不见圣上,也不见阿爹最后一面吗?”

    姜亭月沉默一瞬,笑道:“都不见了,我这副模样,也不想叫其他人再看见。”

    “哥哥,我要死了。”

    “原来死是这样的感觉,我有些害怕。”

    “不怕,哥哥陪你到最后一刻。”姜川柏伸手,轻轻的抱住她。

    “嗯。”姜亭月一点点闭上眼,她说,“我还没找出,阿娘的死因呢!我不信她是病死的。”

    姜川柏说:“哥哥帮你查。”

    “好。”姜亭月像是彻底被黑暗笼罩了,起初是看不见,然后没了知觉,最后是连一点声音也听不见了。

    总归,她这最后一程,倒是没有痛苦,所有的痛苦,都在饮下毒酒那一日吃够了。

    陆慎想闯进去,想见她,可他又不敢,他只能站在阴影地,望着她最后生机消逝。

    姜亭月没有留下任何遗言,除了查李云柔的死因。

    她的葬礼,所有人都到了,唯独陆慎,被拦在外面,姜川柏望了许久,想起他妹妹,终于不免叹口气,道:“你去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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