撺掇许清菏上门拜访,年纪尚幼的许清菏,每次都倔强等在她院子外,困的头一点点的往下坠,站着站着都能摔一跤。

    不管是暑热还是寒凉,姜亭月每回推开门,都能望见许清菏困倦揉着眼,随后望见她时,脸上露出一抹欣喜的笑。

    从幼年一直到现在,许清菏是除了她爹娘丫鬟之外,跟姜亭月接触过最久的人,她有些小毛病,姜亭月很清楚,也能理解。

    直到这一日,一切虚伪被撕开,在许清菏痛哭流涕的怒斥下,姜亭月才惊觉,地位不对等时,连朋友都不一定真心。

    她有些伤心,又有些真情错付的难过,但更多的,是被骗的怒火与失望。

    上辈子的姜亭月,派人将许清菏送回了她亲爹身边,至于她会被卖出去,还是当做利益交换的棋子,又或者在流放路上饿死,姜亭月一概没打听。

    这辈子的姜亭月,望着神色委屈的许清菏,慢慢的,叹了口气。

    她语气轻轻,道:“你退出聆月社吧!”

    许清菏终于惶恐起来,惊慌失措起身,试图去抓她的手,面上像是哭又像是笑,难看至极,“亭月,我错了,我不该向着别人说话的,你别赶我走。”

    她说的退出聆月社,可不止是单纯退出的意思,这便意味着,从今日起,姜亭月再也不会护着她,她从前在她那里讨了多少好处,日后也会以其它方式,全都吐出来。

    姜亭月退后一步,避开她的手,往亭子里走去,神情冷漠,坐于唐芝芝身侧。

    “亭月。”许清菏不甘心的喊道。

    然而没等到她喊第二声,旁边的贵女,便拿扇子遮住下半张脸,眼里露出一点睥睨嫌弃的神色来。

    嫌弃道:“就说我们这地儿,不能谁都放进来吧!也不知道家里人是怎么管的,一点儿礼仪也没有。”

    说罢,她手中扇子扇了扇,仿佛面前是一团脏污恶心的玩意儿。

    许清菏咬着下唇,浑身都在颤抖,她又气又悔。

    方才说话这位,是礼部中丞的女儿,即使进这亭子,也是坐在最靠后的位置,从前她跟在姜亭月身边,这姑娘没少向她献殷勤,甚至曾经借花献佛,夸她是观音再世。

    一朝跌落,她竟然敢这么说她!

    许清菏受不了这种落差,气得浑身发抖,心里已经将她碎尸万段了。

    她眼中含着期许,望向姜亭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