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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咕噜咕噜。

    但是他的腹中忽然发出一阵肠鸣音,格外响,一阵饥饿感瞬间袭上了他的心头。他咽咽嗓子,伸手入怀中,就要拿出吃食。

    但奇怪的是,他摸来摸去,原本应该放在胸口的烧饼不见了,空荡荡的,极可能是赶路时蹦出,掉在了路上。

    余缺刚稳住的心神,又有点发麻:“我烧饼呢?”

    好在一股慈爱的笑骂声,又从窑洞里面响起来:

    “你这后生,痴傻的紧,赶路也不带点干粮焦面啥的。”

    嚓嚓的声音响起来,窑洞里面传来喘息,一个瓦罐被举起,斜斜的出现在了余缺眼中。

    洞口里趴着黑影,对方举着瓦罐,道:

    “老身这里还有些冷面条、大半个馒头。天气冷,还没发嗖,你将就着吃点。”

    余缺拘谨又迟疑,他想要辞让,但是一阵甜味钻入他的鼻子中,让他喉咙发痒,心里也猫抓似的,想吃。

    于是他借着纸般的月光,瞥了眼瓦罐里面,才咽着嗓子道:

    “真香啊!您这馒头还是糖心的哩,香甜的紧,家里人待您可真好。”

    笑声又响:

    “是啊,真好……只可惜,再砌上几块砖,就再也吃不上咯。”

    余缺这时才又注意到了眼前怪异的窑洞,担忧且迟疑的出声问:

    “这是何解?老人家为何要在洞口封上砖头,躲避猛兽?”

    窑洞里传出虚弱的声音:

    “山里的熊瞎子虎蛮子有什么好躲的,躲人哩。人老了,过六十,不堪用了。我那大儿子,便同他婆娘,将我背来了这里。

    修一个小坟,吃喝拉撒都在洞里,每日送一次饭,就在洞口砌一块砖。等什么时候洞口封死,也就不送饭了,这里就成了老身的坟头,村里都管这叫作‘瓦罐坟’。”

    这话让余缺恍然大悟,一并感到惊悚,他骇然道:

    “老人家!这等寄死窑的恶习,晚辈只在书上见过。

    县中的教谕还说,整个黄山地带早就取缔了这等恶习,您家里人怎能还这般荒唐做事?!”

    无奈的声音响起:

    “官有官法,家有家难。口里没粮,又何必要娘?”

    见老妇人主动为家里人解释,余缺一时沉默无言。

    但不知怎的,他紧绷的身子忽然缓和了许多,手里也有热气了。

    毕竟穷鬼不是鬼,没什么好怕的。

    而窑洞里的老妇人见他沉默,又笑着说:

    “不过他们两口子狠心,老身那乖孙儿却可爱哟,亲我。他就那样一个小小的人儿,自己跑了一天一夜来给我送饭,回去前还扒掉好几块砖头。”

    老妇人自豪的唠叨着,可洞里又传出了压不住的呜咽声:

    “这面条、这馒头……就是他送的。

    你且吃点,吃了若是还有气力。不要扒这砖墙,扒了只会拖累我乖孙一家。

    只希望你能顺路去趟村里,帮老身给乖孙最后捎几句话……奶奶想你,呜呜乖孙儿。”

    哭诉阵阵。

    余缺看了看头上的棚顶,他一咬牙,啪地站起身,朝着洞口里面作了一揖,喝道:

    “妥!吃人粮食,受人之托。老人家你放心,晚辈不扒砖,这就赶过去,顺便问问老人家你那好大儿!”

    他浑身热气上涌,心情豪迈,腾腾的走上前一步。

    呲呲,瓦罐也在洞口上摩擦,洞里的人费力的将罐子更加往外递出,口里呜咽声也更重了,哭喜难分。

    余缺伸手去接那瓦罐,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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