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白玉玑声音有点大,可吼出来以后,意识到可能会伤害到秦牧野,又声音颤抖着补充道:“至少现在先不要碰我,我,我现在才能认识到,你是他的儿子,我害怕……”

    “我知道!”

    秦牧野面色沉重地点了点头,心中却几乎已经要骂娘了。

    之前他听白玉玑讲过一次。

    南诏王室被屠杀,就是秦开疆带的兵。

    当时的她也在王宫里面,本来也会成为刀下亡魂,她母后情急之下用秘法把她藏在了蛇腹里面。

    因为蛇是南诏的瑞兽,所以一条也逃不掉,果然没一会儿,这条蛇就被斩了脑袋。

    但因为气息的隔绝,安南的兵也只当蛇刚进完食,也没有剖开肚子查验。

    直到秘法失效,白玉玑才从蛇腹里爬出来,等待她的只有血流成河的王宫。

    她看到了自己的父母、兄弟、姐妹甚至是奶娘。

    他们都没了脑袋。

    若不是尸身上的衣物,她甚至都认不出他们。

    秦牧野听的时候都不敢代入,代入一下就忍不住浑身发抖,他也不知道,当时也就十岁左右的白玉玑,究竟是怎么挺过来的。

    老实说。

    他也想不明白,南诏究竟做了什么事情,居然值得大乾下这样的狠手。

    寻常时候,若双方无大仇,那打仗只为了逐利。

    拿下城池,占有矿藏,掳掠人口……

    可那次攻打南诏。

    精兵强将,连后勤都没有带,一路以战养战,以极短的时间冲到了王城里面,将王室与贵族屠戮一空,然后就光速撤军,已经占据的城池说扔就扔,一点留恋都没有。

    可放眼之前,南诏跟大乾还真没有什么大仇,至少在南方诸国中并不突出。

    这就很他娘的让人迷惑。

    那场灾难,对白玉玑来说,既是狂风暴雨,也是一生的潮湿。

    当然。

    对自己也算是人生的转折点。

    献髓救父,就在这时候的不久。

    秦牧野觉得,秦开疆这老登就是克自己。

    髓抽了给他。

    又来京当质子。

    萎了这么多年,全靠药吊着命,结果他就来京都一次,而且还不来看望。

    好不容易有了点交集,又想把自己的世子之位给弄了。

    娶个媳妇儿吧,还被他留下这么深的阴影。

    但凡没有这么一层关系。

    白玉玑现在肯定已经怀上了。

    秦牧野也不知道能说什么,就坐在她旁边,静静地陪着。

    良久。

    良久。

    白玉玑情绪总算平静了一些,她轻吐一口气,声音有些嘶哑:“牧野,若是有天我杀了他,你会恨我么?”

    “不会!”

    秦牧野回答得很干脆。

    他跟秦开疆本来就没有什么感情,就算有所谓的生养之恩,一波献髓也还得差不多了。

    怎么说自己也为他吃了这么多苦,世子之位也是说夺就夺。

    虽说现在自己靠着这个身份过得不差。

    但也是凭借着自己的努(kai)力(gua)。

    如果没有外挂。

    也没有白玉玑。

    自己估计现在还萎着呢。

    “真的?”

    “当然是真的!”

    “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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