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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直到儿子们都结了婚,这再如同铁桶般的家庭也得出现裂痕。

    枕边风,最是要命。

    再者,只要是人心,就没有不偏的。

    一碗水端不平,家宅难安。

    谢昭走到门口时,一个碗“哐当”一声,砸到了面前,四分五裂。

    篱笆外头站着几人,抻着脑袋,端着饭碗,踮着脚往里瞧。

    “啧!闹分家哩!瞧瞧!瞧瞧!听说他谢老二把家里掏空了,生个赔钱货,居然问家里要了三十块!啧!翻了天了!”

    “可不是么!听说还是去县城生的,多金贵呢以为自个儿!要我说,就得狠狠揍一顿!女人呐,越揍越听话!”

    “等着吧!老大家媳妇儿可不是个好相与的,这老谢头家,可有热闹瞧哩!”

    ……

    而此刻,院子里,倒也正上演着一场好戏。

    王金花正在大哭,拽着谢友顺的胳膊,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哀嚎着,“大家伙儿都来评评理!这公中的钱,那可都是大家伙儿一点一滴攒出来的!他谢老二家倒好!儿媳妇儿生个娃,要了三十块!”

    “咱们这些土里头刨食儿的,一年能有多少?他真是黑心肝坏心肠的家伙,我不活了呀!”

    她哭得大声,谢友顺的脸上也黑一阵白一阵。

    而王金花的对面,谢友振正拉着谢恬和谢诚站着,三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看。

    谢恬嘴快,她红着眼,大声道:“大娘,你怎么乱说话呢?这钱是我爸问爷奶借的,是要还的!你怎么能,怎么能上下嘴皮子一翻,说得这么难听?”

    谢诚也闷闷道:“我后天就去矿上,这钱,我来还。”

    王金花闻言,哭得更大声。

    她见自家男人居然没动静儿,当下急得跺脚,狠掐了谢友顺一把。

    “话说得好听,还?你用啥还?就你二哥那媳妇儿,那么金贵,生娃都要去县城里头,以后指定有销钱的时候!三十块,可不是三块!除非你明天就拿出来补上!不然谁信?”

    谢恬差点儿没翻白眼!

    明天拿出来补上?

    这年头,三十元可实在不是一笔小数目!

    他们割肉卖血也拿不出呀!

    谢友顺也终于发了声,他扭头,看向了一直沉默的谢友振,道:“老二,这事儿你们的确是做的不地道,这三十块,可是从公中出的,当年我家金花生娃,娃长大念书,都是自个儿出的钱,哪儿能单单你们例外?”

    “这钱,最迟一个月你们就要还,不然的话……咱们也只能分家了。”

    分家?

    哟!

    真是新鲜事儿!

    他们老谢头居然有人提出分家了!

    “大哥,你这是存了心要分家,直说就是,我哪里会说半个不字?”

    谢友振艰难开口,声音沙哑。

    “只要爹和妈答应,那就分家,该算的账就算,我不会少你们的。”

    王金花眼珠子顿时一转,她等的就是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