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小时后,天色彻底大亮,谢昭也终于完工。

    刚刚醒来的谢恬揉了揉眼睛,一出门就瞧见了放在八仙桌上的兔毛包。

    她眼睛顿时瞪得溜儿圆!

    天呐!

    这就是二哥做好的包吗?

    可真漂亮呐!

    那图案,那兔毛,瞧着可真精贵!

    她走过来,忍不住伸手轻轻摸了摸,当下咧开嘴直乐。

    “二哥!这包真漂亮!毛子也软和!瞧着就贵!你真要拿到县城去卖呐?能卖得出去吗?”

    谢昭正在漱口,又顺带洗了把脸,听见谢恬的话,他扭头笑道:“这包我不仅要卖出去,还要卖一百元一个。”

    啥?

    谢恬惊得差点儿没咬到自己的舌头!

    一百元一个?

    那可是普通工人三四个月的工资了!

    谁舍得买这个?

    那再漂亮也不能当饭吃呀!

    谢昭见谢恬一脸不相信的模样,他却也不解释。

    富贵阶级分层,哪个年代都有,想要从上层人士手里挣钱,那可不能够用让利和便宜来吸引他们了。

    他们追求的,是独一无二,是虚荣,是高高在上的优越感。

    谢诚和谢友振起来时,田秀芬已经做好了早饭。

    她煮了满满一锅茶叶鸡蛋,对着谢昭道:“等会儿去的时候给魏老师捎几个!他一个人早上做饭麻烦,你让他别忙活了,就来咱们这里吃一口!”

    谢昭点头应了。

    他塞了三个鸡蛋,又喝了两大碗红薯粥,吃得肚饱体热。

    而这两天隔壁几个村子听说谢老二家收螺蛳,自打元宵节过后,这一天下来收螺蛳的量能有两千多斤。

    于是,今天出门的时候变成了三辆板车。

    多出来的一辆是谢友振去村子里租借的。

    驴子不比牛,原本就是拉货的,这会儿不是农忙送货到县城的日子,驴子放在家里也是闲着,租给谢昭,一天还能有工钱,大家都乐意。

    赶车的小伙儿叫毛勇,是村长沾亲带故的一个远亲,塞着进来赶车,一趟给一元钱的工钱。

    他有些拘谨,可干活儿麻利老实,手下的活儿也仔细。

    谢昭很满意。

    三辆板车拉着两千三百多斤的螺蛳出门,轮子在潮湿的泥土上留下深深的折痕,早春雾水带着凉意,伴随着驴子颈项上系着的铃铛,慢慢悠悠朝着湖东县驶去。

    谢昭经过魏庆之家门外时,意外发现他也在等自己。

    他穿着一件深色长衫,花白了一半的头发被水汽深重的山风吹乱,湿漉漉的贴在额头上。

    见着谢昭来,他这才几步走过来,将一直裹在怀里的东西拿出来,递给他。

    “知道你没时间,这是我自己手抄特意特意挑选出来的英文单词,你拿着在路上背,我晚上抽检。”

    魏庆之道,“你答应我的两个小时课程也别忘了,实在没时间,晚上我就去你家上课,我已经整理出教材,读书这件事得抓紧时间,不要耽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