睛一亮。

    “哟!真不错!匀称!”

    她真心夸了一句。

    谢昭将盆放到她面前,笑道:“您是第一个顾客,您先挑!”

    大娘毫不客气,选了两条最大最肥的放进了自己带来的盆里。

    “这要咋称?”

    大娘问道,“咱们这也没带秤呀!”

    谢昭却直接伸手将鱼抓在了手里。

    他掂了掂,又换了一条,之后放进盆里对大娘笑道:“这两条鱼,一共三斤六两,您要是不信,就去门口胡同巷子最外头的面馆子称一称,我算您三斤半!”

    上辈子,谢昭离开石水村后,就一路流浪。

    人啊,就是这么贱骨头。

    他没田,没地,没人搭理,却也不想死。

    于是就一直做一点儿小生意糊口饭吃,后来生意做大,他兜里头慢慢有了钱,有了点底气,才想着衣锦还乡,补偿爹娘。

    甚至,抱着一丁点幻想,找到林暮雨,看看她过得如何。

    是否……成婚。

    可惜。

    再次回乡,大哥死了,小妹远嫁,爹病死,妈哭瞎了眼,林暮雨也早就不知所踪。

    那日,夕阳西下。

    他满心欢喜,手里拎着满满当当的礼物,走到了记忆里不敢触碰的小院。

    枯藤老树昏鸦,满地萧索。

    他推开门,腐败混杂着可怖的死寂,一并涌来。

    进门就看见了挂在墙上的黑白照片。

    田秀芬瞎了眼,也生了病,躺在床上,静静的一言不发。

    听见声响,她才慢慢的,艰难的支起身子,问道:“是谁呀?”

    谁?

    还能是谁?

    他不敢再应一声,匆匆忙忙将钱全部留下,落荒而逃。

    自那之后,只能变着法儿的让人捎钱给田秀芬,却再也没脸回去了。

    谢昭的这一手称秤绝技,上辈子人人称赞。

    可是,只有他自己知道。

    这些都是自己用血和泪的教训堆积起来的。

    如今重生,再次派上用场,他心里说不出的复杂欣慰。

    大娘将信将疑的看了一眼盆里的鱼儿,想了想道:“我去可以,要是少了,你补我!”

    谢昭笑得自信:“只多不少!您放心!”

    大娘这才端着盆去了。

    这边。

    当谢昭端着脸盆放在亭子里头的时候,就有不少人看了过来。

    几个做饭的中年妇女,探头一瞧,顿时看清楚了谢昭盆里的鱼。

    啧!

    寒冬凛冽,外头还下着大雪。

    这滚烫烫的鱼汤,要是加入一块豆腐,再来上一把小葱花,沸水一滚,香得没边!

    住院的病人,身体不好,胃口也不好,吃腻了换换口味,那真是再好不过了!

    “这些鱼你都要卖吗?”

    一个中年女人问道,眼睛发光,“这条草鱼,拿去红烧,肯定好吃!”

    谢昭点头。

    他笑着高声应道:“卖,全都一个价,二元一斤!”

    做买卖就是这样。

    凑热闹。

    再加上奇货可居,大冬天里,来一顿鱼头火锅,那真是没有比这更美的事儿了。

    “拿给我来一条!大过年的,鸡鸭肉吃多了,很久没吃过鱼了!”

    “我也要!赶明儿买块豆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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