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滇铜肯定是有开采的方法,但他是学文的,他不知道怎么开采。

    牢内鸦雀无声,罗龙文慌了神,声音已经带了几分哭腔。

    “小阁老,咱们再商量商量,缇帅,您跟陛下商量商量,有多少钱办多少事,咱们变一半成不成?”

    朱希孝没理会罗龙文,兀自起身自怀中摸出驾帖对狱外缇卫高声吩咐道:“上谕,即刻缉拿大理寺卿邱顺至北镇抚司,现在就办,直接拿人。”

    “喏!”

    刑部大牢外响起锦衣卫们急促的脚步声。

    罗龙文几番哀求,朱希孝连头都不回,不到一炷香的功夫,都察院的狱卒便重新接管了刑部大牢。

    半个时辰后,昏厥过去的严嵩终于苏醒。

    这位执掌二十年权柄的内阁首辅,此时眼神中只剩下了落寞,最后看了一眼囚室内的严世蕃。

    “爹,您老是说什么天下苍生天下苍生。”

    “儿子早就看不顺眼了。”

    严嵩闻言身子一颤,扶着椅子便要站起身来。

    “家事国事,坏就坏在咱们大家明明都是婊子,却又都总想着给自己立牌坊,累不累啊。”

    见严嵩没有理会自己。

    严世蕃重新跪倒,恭恭敬敬的又磕了个头。

    “爹!儿子不孝,不能给您养老送终了,您老多保重!”

    严嵩没哭,严世蕃没哭,罗龙文哭的像个泪人。

    但严世蕃终究是家中独子,到了这把年纪还要白发人送黑发人,说不在乎是不可能的,离开刑部时,严嵩完全是被李昰跟何泌昌两人抬出来的。

    回严家的路上,一行人都很压抑。

    严世蕃自己都已经等着上法场了,他们在外面即便是使再大的劲儿也没什么用了。

    “明理,这次连你也没有办法了吗?”何泌昌有些绝望的看向李昰。

    跟在轿子后面的李昰眉头紧锁道:“办法肯定有,我再想想……”

    李昰仔细复盘了见到何泌昌之后的所做所为。

    邱顺也跟史书上说的一样倒戈了,就是多了个洛缙伏阙死谏在意料之外。

    可洛缙闹得动静再大,那也是在外面闹的,严世蕃一直蹲在大牢里,即便是有蝴蝶效应,也不应该把严世蕃吹成这样啊。

    李昰的脸色阴晴不定,很是难看。

    他感觉事态有些失控了,可他又不能直接冲进牢里告诉严世蕃,放心大胆去干吧,史书上说你成功了。

    及此清风徐来,吹动了小轿的窗帘。

    斜靠在窗边的严嵩不经意见看到了李昰的神情,不由得下意识挺起腰来。

    两人方才的谈话,他听得清清楚楚。

    但直觉告诉他,李昰这绝不是什么无计可施的样子。

    反倒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心中有主意,却又不方便说出口。

    “明理,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你不妨多找几个人……商量商量呢?”轿子里的严嵩小心翼翼试探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