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不走,以后想走都走不走了了。

    崔姨有退路,这些姑娘们却慌了神。

    “妈妈,那没主家的呢?”

    “没主家,总有东家吧?连东家都没有的,就当是我今生欠你们的,这两日我去替你们跑个东家。”

    东家就是雇姑娘‘办事’的贵人,虽然不至于向主家那般贴心待她们,但买回去也是留着以备不时之需,也算条出路。

    而那些连东家都没有的姑娘们,却是哭闹了起来。

    “女儿舍不得妈妈,女儿不走,女儿愿意一辈子跟着妈妈。”

    “……”

    她们都知道,崔姨仓促之间压根不可能找到这么多东家,最多就是给她们找个大户人家发卖了。

    这些姑娘们个个身段标志,面容姣好,对于崔姨来说,自然不会砸在手里。

    但对于姑娘们来说就是妾室跟使唤丫鬟的区别了,她们这种出身,即便是当了丫鬟也会被其他丫鬟排挤。

    有人欢喜有人悲,厅堂内很快便乱做一团。

    崔姨猛地一拍桌子。

    “嚷什么嚷,日夜供着你们还不知足,难道非要将我敲骨吸髓方肯罢休?都散了!”

    话音刚落,七八个手持棍棒的杂役便涌了进来。

    众姑娘只得相继散去。

    只剩一个姑娘不知所措的愣在原地。

    “妈妈,那我呢?”

    她本是既有东家也有主家的,只不过现在还没送到主家手里去,东家邱顺就已经被逮入诏狱。

    现在她牵扯着邱顺的案子,即便是想发卖,也没有人家敢买,若是瞒了这层利害,将来被查出来,那是要被当街打死的。

    见到这姑娘,崔姨也犯了难,眉头紧紧蹙起。

    这些姑娘买来时都是花了大价钱,总不至于就这么砸在手里吧?

    “你先回去吧,我再想想,再想想……”

    崔姨摆摆手,盯着手中的账本陷入沉思。

    ……

    李家。

    自从严蕤嫁过来之后,李昰虽然睡的早了,但起床更晚了。

    就在李昰躺在榻上呼呼大睡时,李家外院突然响起了何泌昌的声音。

    “劳驾,这里是大理寺李明理家吗?”

    这里何泌昌已经来过好几次了,本来他是挺自信的,但敲开门之后他动摇了。

    李家除了门跟以前一样,基本就没有一样的东西了。

    何泌昌不认识这些仆人,但这些仆人都是严家过来的,见过何泌昌跟李昰同行,故此没有阻拦,直接将何泌昌迎进了外院。

    “请何评事用茶。”

    何泌昌接过婢女递过来的茶,木然的点了点头。

    “姑娘,你悄悄告诉我,你家老爷是不是偷偷去赌钱了?”

    丫鬟浅浅一笑,不待丫鬟说话,垂花门方向便传来脚步声。

    何泌昌当即探头望去。

    “明理,你这是在哪发的财……”

    看到盘起长发的严蕤跟睡眼惺忪的李昰自垂花门内走了出来,何泌昌的声音渐小了下去。

    “蕤儿见过表兄。”严蕤微微欠身,行了个万福礼。

    “啪——!”

    何泌昌手中的茶盏落在地上摔得粉碎,茶汤溅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