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公公家住何处?!可是要老夫亲自登门去请!”
那小宦官‘噗通’一声跪倒。
“黄部堂息怒,奴婢就是条传话的狗,这些事情不是奴婢能知道的,您若是着急,奴婢至多再替您催几次,再问旁的,奴婢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你!”
黄光升眼睛一瞪,顿时没了话说。
“回去告诉你们那个什么老祖宗,等明日进了宫,本官定会将此事原原本本的上呈君父。”
黄光升恶狠狠的瞪了跪在地上的小宦官一眼,拔腿便往北镇抚司方向去了。
陈洪躲起来不肯见他。
那他就只能仰仗朱希孝。
黄光升赶到北镇抚司时,听到爆炸声的朱希孝也正骑马赶来衙署,连腰带都没来得及系好。
“缇帅!”
“王命旗牌在此,还请缇帅速调一千户所缇卫随某出城啊!”
骑在马上的朱希孝只瞥了一眼黄光升。
见到那根只有一指宽的腰牌,就知道了嘉靖给黄光升的授权范围。
“黄部堂,不是朱某不帮您,您这旗牌,实在是与制不合,调不得内城的兵啊!”
看着手中的腰牌,黄光升都恨不得原地扔了。
他也没想到,嘉靖给的腰牌关键时候一个人都调不动。
“缇帅!实话跟你说了,方才的动静你也听见了,现在京里出了大事,陈洪那阉竖去向不明,今晚若是拿不住这伙贼人,明日便备不住就是天下大乱!”
朱希孝面露难色,提着裤子跳下马来,急道:“黄部堂,不是在下不肯帮忙,城外的缇卫哨所,您想调哪的都成,这内城的,实在是调不动啊!”
黄光升不觉苦笑。
锦衣卫城外哨所拢一块堆才几个人啊!
“东平武烈王一脉,世受国恩甚重,平阴王与令兄,莫不是为国朝天子出生入死,今日缇帅掌万民生死,难道真要坐视大乱渐起吗?”
黄光升直接将朱希孝家祖宗全都给搬了出来。
从祖爷爷一直数到他的兄长朱希忠。
朱希孝本就是个没主意的次子,听到这些后,脑子里像是有两个小人在打架。
一边是父兄、老上司、天子的嘱咐。
一边是现在城里确实乱了套,能替他拿主意的人全都联系不上。
见朱希孝犹豫,黄光升一跺脚,厉声呵斥道:“朱希孝!倘若因你今日之踌躇乱了我大明之江山社稷,将来九泉之下,你如何见得了成祖文皇帝并东平武烈王、平阴武愍王?!”
朱希孝不解的抬起头来。
“真……真有这么严重?”
虽然知道夸大了亿点点事实,但黄光升的气势仍旧不减分毫,反问道:“你以为呢?”
听到这些。
朱希孝只感觉自己喉咙发干,权衡片刻后,最后猛了抱了一拳。
“干了!”
“来人!鸣镝两发,召西城千户所部来此,自我以下尽听刑部黄部堂差遣!”
见鸣镝升空,重新爬上马的黄光升终于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