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
“咔吧!”
“齐活!散班!”
值房落锁,书吏搓着手向七大舅二表哥一一致谢,然后揣起钥匙缓步离开,整套动作行云流水,显然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见到这一幕的李昰心中大喜。
在书案上揣起一把卷宗递给何泌昌,自己也抱起一摞卷宗。
“刚才我跟你说的都记住了吧?”
何泌昌哭笑不得的点了点头,两人旋即向值房外走去。
……
值房外。
夕阳西下。
一个摔得灰头土脸的御史满脸茫然的盯着落了锁的值房。
又是跟昨天完全一样的一天。
又是一样的结束方式。
他都已经记不得这是第几天了。
我倒是想找邱堂尊,我也得能见到他的人啊!
这么几份卷宗,大理寺要押到什么时候?
总不能只顾你们立功,不让我们都察院办案吧?
就在那御史叹了口气,掸去身上的灰尘准备回家时,两个身穿七品文官袍服的年轻大理寺官员抱着卷宗缓步走了出来。
“我要是当了御史,肯定不信这套狗骚猫尿的东西。”
“怎么说?”
“什么到了点就散班,还锁了门就不能进,我上去就是一脚,什么锁能拦住?”
“嗐,那不是王八的屁股——规定嘛!~”
“狗屁规定,分明就是有见不得人的勾当,让他们牵着鼻子走,这辈子也破不了大案,那不白领这份俸禄了?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逮老鼠!”
“用修,咱们可是科举正途考出来的,将来当了御史可千万不能丢份!”
言及至此,两人刚好走到那御史跟前。
李昰好像是没看见那御史似的,抱着卷宗迎头跟那御史撞了个满怀。
“兄台,不好意思,我没看见这有人,真是失礼。”
“刚才那话不是说你,你千!万!别往心里去!!”
被撞的御史不知为何生出些许愧疚,两人说的那话,就好像他不是科举正途考出来的似的,哪个读书人受得了这个?
“无事,无事,我帮兄台捡。”
御史红着老脸从地上将散落的卷宗捡了起来交还给李昰,而后拱手道:“你们说的对,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抓老鼠。”
说完,那御史看向值房的眼神已然是凶光毕露。
李昰故作茫然道:“兄台此话何解?”
“这卷宗,我今天还就调定了!”
那御史积压了半个月的怒火喷薄而出,扶正乌纱撩开官袍踏着官步大步向落了锁的值房走去。
“对,精神点!”李昰道。
“好样的!”何泌昌道。
“焯!”
一声国粹响起。
那把不堪重负的铁锁应声退休,憋了半个月的御史也终于闯进值房,带走了自己梦寐以求的严党卷宗。
只不过等他抱着卷宗出来,想跟李昰、何泌昌两人道谢时,空荡荡的值房门外早已不见半个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