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千岁"魏忠贤便是将其偷偷叫到一旁,询问天子的身后之事。
虽然魏忠贤没有多说,但话里话外却是露出了打算效仿昔年的嘉靖皇爷,从宗室中为天子过继一个"嗣子",立为大明皇帝。
他与魏忠贤乃是同乡,又因为附拥"阉党"这才得到了魏忠贤的赏识,继而于天启五年入阁,并在去年夏天,成为内阁首辅,这是大明无数读书人穷极一生也难以望其项背的位置。
虽是知晓自己这辈子怕是难以摆脱"阉党"的骂名,但首辅黄立极也不愿继续"助纣为虐",故而意正言辞的拒绝了魏忠贤的提议。
"天子虽然无后,但信王尚在。"
"父死子继,兄终弟及,乃是天经地义,谈何过继之事。"
魏忠贤权倾朝野多年,一向无所顾忌,岂容他人反对,估计待到天亮之后,朝中的那些风闻奏事的御史便会得到魏忠贤的授意,继而对自己这位内阁首辅展开弹劾。
如今,只希望魏忠贤能看在同乡的份上,能不网罗那些莫须有的罪名,让自己能够得逞所愿的回乡终老吧。
一想到自己堂堂大明首辅,生死荣辱却是由一名阉人决定,黄立极的嘴角便是浮现了一抹苦笑。
"信王爷来了!"
正当黄立极心灰意冷的时候,其耳畔旁便是突然传来了一道有些尖锐的声音,使其刚刚闭上的眼睛瞬间睁开。
信王爷?
除了首辅黄立极面露惊诧之色之外,聚集在乾清宫外的达官勋贵们皆是面面相觑,脸上的表情不一而足。
天子病重,信王进宫探视既在情理之中,又在意料之外。
"信王爷怎么来了?"
"厂公是什么意思.."
"莫不是情况有变?"
些许的错愕过后,乾清宫外便是响起了窃窃私语声,更是对着远处若隐若现的信王指指点点,对于自己的声音没有半点掩饰。
兴许是外间闹出的动静惊扰了殿中人的休息,本是紧紧关闭的乾清宫大门突然被缓缓内开,从中走出了一名面沉似水的中年人。
此人瞧上去五十余岁,面白无须,身着一身蟒袍,虽是一言不发,但身上却是散发着一股令人窒息的气势,一眼便知是常年身居高位。
见得此人出现,本是窃窃私语的众人瞬间闭上了嘴巴,竟是不约而同的朝着此人躬身行礼:"见过厂公。"
无视了耳畔旁传来的恭维声,"厂公"微微眯起了眼睛,死死盯着夜色中越来越近的队伍,着重在为首的少年人身上停留了片刻。
片刻之后,一道有些沙哑的声音于乾清宫外的众人耳畔旁响起:"天子有旨,召信王朱由检觐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