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发慌,只等一场大雨落下。
四肢绵软,身体在融化,她的骨头像被抽走,一下子跌进他的怀里。蒸腾的酒精重新挤走理智,占据头脑。
仿佛有过深仇大恨,他对待她毫不怜惜。
来势凶猛的绵长的深吻夺走姜喜最后一口的氧气,她有些难以招架地向后撤。察觉到她躲避的意味,他直接往上一拎,把她抱了起来,困在自己的怀里。
真难受,快窒息了。
可姜喜不得不承认,她喜欢这样。
很癫狂,感觉离死很近。
眩晕、狂热、昏沉,无光的房间,紧迫的空气。她双脚离地,乖乖搂住那人的脖子,任由他的气味入侵自己的身体。
被酒精麻痹了的嗅觉,迟钝地接受到一种特别的气味。
一种似曾相识的味道。
他身上的味道,有丝丝的甜,越闻越醉,似乎隐藏着微妙的毒性。
那气味令姜喜想到夏天。
夏天,什么东西都熟得快。当果实散发着最诱人最芬芳味道的时候,就是它快要腐烂的前一刻。
她认识他吗?姜喜后知后觉地问自己。
认识,也说不定。可那又有什么要紧?
窗外,急雨来袭。
雨水打湿窗台,树叶簌簌凋零。
不一会儿,夜晚被雨水彻底浸没,他们滚到床上去。
“下雨了。”他说。
姜喜没听见。
她累极,直直跌入黑甜的梦乡。
半夜。她被雨声吵醒,身边有轻浅的呼吸。
空调运作良好,屋内冷气很足。
棉被全被姜喜卷走,男人的胳膊冻得冰凉,像一具尸体。想到这里,她揉了揉眼睛,习惯性地往床尾看去。
他们的床尾,站着一个面目模糊的影子。
那是一片人形的幽幽的白色,离得远仍能看见它可怖的轮廓;但凑近了,又只余下一片空洞的涣散的白。大约是它“脸”的位置,正对着姜喜,似乎有一双她看不见的眼睛,藏在那团白色中,死死地瞪着她。
这便是姜喜不愿意自己一个人呆在家里的原因。
哪怕又过了一年,她又长大了一岁。姜喜知道,她死去的妹妹姜小婵是不会放过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