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的箱子,她最喜欢蝴蝶。小时候,她曾调侃妹妹,姜小婵是烦人的蝉,她是翩翩飞舞的蝶,任谁见了她们都会觉得她更好看。

    想到这儿,大约是中暑的症状,姜喜感到一阵剧烈的心慌。

    里面是什么?带着一种不好的预感,她掀开木箱子。

    箱子里只放了一样东西。

    ——林嘉的画像。

    笑着的他、发呆的他、皱着眉头的他、低头写东西的他、手插口袋的他,托腮看向窗外的他……

    密密麻麻一箱子的画稿,全是林嘉。

    姜大喜抬眼看向书桌,那边挂了一张她画的托塔林嘉。

    喉咙发紧,手在颤抖,她仿佛见了鬼,匆匆合上木箱子,将它推回漆黑的床下。

    她们画的是同一个人,但观察的角度、画呈现的氛围、画画时的小习惯,竟没有一处是相似的。

    这种不同,没办法用画画的时期不同,或者画画的风格不同解释。

    它们很明显,是两个人画的。

    “为什么?为什么?”

    大颗汗珠从额头滚落,姜喜喃喃自语,不停地擦着汗。

    汗水仿佛无休止地淌着,永远擦不干净。

    摸了摸自己的脸,她发现不是汗水正往下滴。

    是脸。

    她的脸在融化。

    “怎么办……”

    犹如被烧融的玻璃,她的脸在流动。

    姜喜不得不用双手捧着下巴,她跌跌撞撞地往厕所里跑,想用凉水给自己降温。

    几乎是边摔边滚,她冲下了楼。

    水龙头被粗暴地拧开。

    “哗——”

    被太阳晒过的水流出来,烫得像岩浆。

    顾不上那么多了,姜喜把脸凑到水龙头底下冲洗,水花四溅,她浑身都被水打湿了。

    有水灌入她的鼻腔,呛得她直咳嗽。

    姜喜感到辛苦。

    她不明白:我做错了什么吗?

    这一次穿越,明明那么努力,想把所有事都做好的。为什么还会如此痛苦,遭遇这样的惩罚。

    她不知道。事到如今,她什么也想不起来。

    大量的水冷却了身体的温度,脑中思绪依然混乱。随着水温降低,脸的形状渐渐回归正常。

    不知过了多久。

    姜喜松开托举着下巴的手。

    她咽了咽口水,紧张地望向厕所的镜子。

    “幸好,还是原来的脸,脸没事。”

    姜喜摸着这张属于自己的脸。

    镜子里的少女姜大喜皮肤嫩白,脸蛋明艳漂亮,不见一点儿损伤。

    她松了一口气。

    悬着的心尚未放下,这时,她瞥见镜中有一处不寻常。

    自己的胳膊多了一道狰狞的伤疤。

    这道疤,跟姜小婵身上的一模一样。

    姜喜低头,搓了搓疤痕,没能把它搓掉。它长死在皮肤里,颜色暗沉,仿佛已经在那儿许多年,扎下了根。

    “不可能,当年是姜小婵替林嘉挡的那一刀!”

    抠着疤痕,快要把皮肤抠破,她头痛欲裂。

    很想相信自己的话,可她的语气,越来越不确定。

    “是姜小婵啊!是她!”

    “是她……替林嘉挡的那一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