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娶了个农家女,真的准备入赘种田了?”

    “那宋星辰姿色勉强配你,不过,就是身份差了些。”

    沈彻闻言,视线甩过去,不咸不淡道,“怎么?我一个外室子,还有何身份?”

    久名见不得他这样自轻自贱,道,“你这是怎么了?自打从土匪窝出来,你就断绝了和侯府的往来,衙门的差事也拒了。搬到山脚下躲着,就像是变了个人似的。”

    “你忘记你母亲临终前的话了?”

    “嘭”的一声,书架倒了。

    沈彻兀自站在倒塌的书架旁,低垂着眸子,整张脸都隐在暗处,叫人瞧不清神色。

    久名这才后知后觉说多了,沈彻不高兴了。

    他下意识站直了身子,没敢再说,小心打量着沈彻的神情。

    却见他默了半晌,弯下腰,将书架抬起来,又将书卷都捡起来放好,从旁抽了个话本子。

    “走了。”

    留下这句,沈彻走了,久名重重松了口气,对着他的背影喊道,“京城的事,我明日就回去,定会替你办妥的。”

    私塾里没有宋星辰所说的那些书,那她是怎么懂那些的?还有那玉米和土豆种子,真的是野外捡到的吗?

    天又下雨了,沈彻算了下日子,喃喃道,“没几天了。”

    姜美凤出嫁那天,雨下得很大,村子里的人都不愿意出门凑热闹,尽管锣鼓喧天,可没什么喜庆气氛。

    在一片锣鼓声中,宋星辰一家正忙着蒸黄花菜,干得热火朝天。

    沈彻又抱了一箩筐的黄花菜,对宋星辰道,“这些干菜要不都放到山洞那吧,那里干燥些,不易受潮。”

    宋星辰有些犹豫,又看了眼外面的大雨,道,“这些我准备明日送去酒馆的。”

    “雨下得这样大,路上会被淋湿的。且瞧着这雨,没有几天是停不下来的,酒馆那边应该也没什么生意。”

    “晚点,我去帮你跟酒馆说一声,等雨停了再送货也不迟。”

    平日里百依百顺的沈彻,今天异常坚持。

    赵兰芝觉得沈彻说得在理,跟着道,“阿彻说得有道理,天气这么潮,这么多的黄花菜明天也干不了。”

    “不如运去山洞,那里还宽敞,散开了,说不定干得更快些。”

    宋星辰没再坚持,最后将黄花菜和一些其他的干菜都运去了山洞,只留下了几日的分量。

    翌日的雨更大,根本没办法出门,出摊更是不可能。

    宋耀东拄着拐杖望着外面的雨,心急如焚道,“饺子都包好了,若是这雨再这样下,真就没办法出摊了。”

    宋星辰也急,可他们除了油纸伞和蓑衣,根本没有可挡雨的工具,而这两样在这样大的暴雨面前,相当于没有。

    正在这时,一阵马蹄声响起,沈彻于雨雾中跑过来,浑身湿透。

    对着他们喊道,“快收拾东西,跟我上山,洪水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