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念娇也才发现,刚才磕碰她的竟然是长平伯府的马车。

    长平伯府,在一众伯爵府当中都是垫底的,若非前阵子闹了出庶女与府丁私通的丑闻,在燕京城里就跟不存在似的,是极为不起眼的人家。

    长平伯和以前的陆航一样,只领了个闲职,但陆航此前好歹是个国公,还与襄平侯府有姻亲,即便是领闲职,也是个四品官。

    这长平伯,当了一辈子的六品官。

    长平伯府中倒是子嗣颇多,但却没一个出挑的,朝中无人,自然也就被遗忘到天南海角了。若非还有个伯府之名,连长公主府的门都进不去。

    这样的人家,从前都不配出现在沈念娇面前。

    可是现在,他们的马车竟敢冲撞她!

    沈念娇心底油然而生一种屈辱,若非沈绾梨她们孤立她,她怎会落得如此虎落平阳被犬欺的地步?

    对面马车上的少女沈念娇也认识,是长平伯府的嫡女魏楚悦。

    魏楚悦一身锦绣绫罗,满头珠钗步摇,打扮得花枝招展,但在沈念娇看来却依旧处处透着寒酸俗气,像是恨不得把所有好东西都堆砌出来似的,可偏偏衣裳和首饰都是前两年的旧款式。

    沈念娇面上不由露出了一丝鄙夷,自然地就流露出高高在上的姿态,“魏小姐,你们长平伯府的车夫连马车都不会赶吗?”

    魏楚悦完全没想到旁边那辆寒酸马车里坐着的竟然会是沈念娇,毕竟以往的宴会上,沈念娇都是风光无限地从宝马雕车中下来,受到无数人的追捧簇拥,说是众星捧月也不为过。

    所有人都知道沈念娇是襄平侯府的掌上明珠,是三皇子的未婚妻,上赶着讨好她。魏楚悦也不例外。

    但是,她连讨好沈念娇的机会都没有。

    甚至,好几次精心准备了礼物,想要送给沈念娇,却被沈念娇身边的丫鬟取笑寒酸,直接丢掉,说是她们这些丫鬟都不屑。

    刚发现自己冲撞的人竟然是沈念娇时,魏楚悦时还有些惶恐。

    但她很快便想起了沈念娇如今的身份。

    如今的沈念娇,哪里还是高高在上的襄平侯府嫡女啊?真正的襄平侯府嫡长女是平宁县主!

    满燕京城都知晓,沈念娇的生母柳氏是罪臣之女,父亲是前卫国公,如今的忏思伯!她是忏思伯与柳氏的外室女,说是外室女都算是抬举她了,应当是奸生女才是!

    忏思伯与襄平侯府的姑奶奶和离了,又得罪了襄平侯府,沈念娇迟早会被赶出侯府!

    魏楚悦这般想着,沈念娇至多是忏思伯府的庶女,她可是长平伯府的嫡女呢,都是伯爵府,忏思伯还得罪了皇上,还是她们家高贵些。

    沈念娇如今的身份,还不如她!

    她凭什么,像从前那般高高在上,对她颐指气使?

    沈念娇端坐在马车内,瞥了魏楚悦一眼,“把你们的马车挪开。”

    她觉得自己都自爆身份了,魏楚悦识相的话就该跟她道歉,趁着这个机会还能与她攀谈交好。

    没想到,魏楚悦却是笑了:“沈二小姐,哦不,听闻你生父乃是大名鼎鼎的忏思伯,我应当称呼你为陆小姐才是。”

    沈念娇从前总想着回到卫国公府喊陆航爹爹,但如今卫国公府落败,陆航苟且留住性命成了忏思伯,她压根不想跟陆航扯上关系。

    她气恼道:“魏楚悦,你胡说什么,我沈念娇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一日未离开襄平侯府,就还是襄平侯府的千金。”

    魏楚悦惊讶:“襄平侯府的千金怎么坐这般寒酸的马车?”

    沈念娇强撑着面色,“祖母节俭,我自当效仿。”

    魏楚悦嗤笑,觉得她就是死鸭子嘴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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