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换了丫鬟来使唤,柳芊芊反倒有些不习惯,嫌她不尽心。

    “死丫头,上个药那么用力,是想疼死我吗?”

    她心情烦躁地狠狠拧了丫鬟胳膊一下,丫鬟疼得后退了半步,正好撞在了刚进门的柳凌霄身上,“少爷。”

    柳凌霄伸手抓住了她的纤腕,顺手摸了把,才接过金疮药,对她道:“秋露,你先下去,娘这里先交给我。”

    秋露低头退下:“是。”

    柳芊芊则是拧紧了眉,低骂了句狐媚子,“别闲着,滚去后院劈柴!”

    将丫鬟赶走了,屋中只剩下了柳氏母子两人。

    柳凌霄瞥了眼床上柳芊芊的惨状,只觉得血腥味浓重着实恶心,帮她放下了纱幔,别开了视线,生怕那血腥味沾染了这身新制的春衫去书院后惹同窗笑话。

    柳芊芊并未感觉到儿子的嫌弃,只当柳凌霄这是儿大避母,有君子之道,还面色缓和地问起他的功课,“凌霄,你休沐还没结束吗?怎么还不回书院?今秋你便要乡试了,如今正是要多向夫子们请教的时候。”

    说起书院,柳凌霄就心中怒火升腾,忍不住攥紧拳头。

    “襄平侯府简直欺人太甚!沈暮玠那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整日逃学的纨绔,竟然为了给他姑姑出气,带人来嘲讽我,辱骂娘,我实在受不了他的气,便与他动手了。”

    “书院那些夫子,表面上看着清高颇有文人风骨,但骨子里全都是趋炎附势的小人,竟然不辨是非,直接将我和沈暮玠都遣送回家闭门思过。

    我可是今秋最有望中举的秀才之一,这个节骨眼上不让我在书院读书,简直就是在断送我的仕途!至于沈暮玠他空有侯府公子的身份,不过就是一介白身、绣花枕头一个,让他回家跟放虎归山有什么区别?”

    柳凌霄越想越是不忿,越是觉得书院夫子们处置不公。

    若他在书院的身份不是寒门子弟,而是沈朝谨、师焕云之流,夫子们哪敢这般怠慢他?

    “是娘没用,害得你在书院受苦了。”柳芊芊心疼极了自己的儿子,对襄平侯府的怨恨愈深。

    柳凌霄却是早就听腻这些话了,有些不耐烦地问:“娘,左右你和爹的事情如今都已经暴露了,爹什么时候来接我们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