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元明挤挤。”
叶云岫自然不会多想,谢凤宁也很高兴,高高兴兴地拉着叶云岫回屋了。
过了会儿周元明也乏了,先跑去睡了,谢让摆上棋盘,陪着外祖父闲坐对弈。祖孙两个难得有这样悠闲清静的时候,一不留神就坐到了很晚。
夜深人静,烛火爆了一个灯花,谢让拿起剪刀剪去了。
“让儿,你……”外祖父迟疑一下,还是问道,“你和你媳妇,相处可好?”
“挺好。”谢让含笑道,“外祖父也瞧见了,她远道而来,年纪又小,总有几分不谙世事,心思纯净懵懂,却也蛮可爱的。”
外祖父顿了顿,面色稍有尴尬,却还是问道:“你们,不曾圆房?”
谢让神色丝毫未变,只是笑道:“外祖父,她尚未及笄。”
“你少跟我来这些。”周旷年微嗔道,“民间十三四岁成婚生子的多得是,要这么论,如今过完年你媳妇也已十五了。你本家堂嫂、谢仲的孙媳年前刚生了孩子,才十四呢,你能不知道?”
谢让捏着一粒黑子斟酌,最终随便下了一步,笑道:“外祖父,他们是他们,我是我。”
“行了,我看你待这位叶姑娘,跟凤宁也没什么两样!”
周旷年也无心下棋了,随意放下手中的几粒棋子,叹道,“你这孩子,从小主意就大,你这回到底是打的什么盘算?”
谢让顿了顿,慢条斯理地把棋子收回罐中,沉吟道:“外公,人生如蜉蝣,生在这般世道,我原本就不曾有过成家的念头。男儿上不能安邦济世,下不能庇佑妻儿,何苦要徒增牵挂、拖累妻儿老小呢。倒不如俯仰天地,独善其身,一个人反倒逍遥自在。”
“你说你……”外祖父指指他,无奈地摇头道,“少年人家,老气横秋,怎么就这般心性!”
谢让笑了下,却问道:“外公喜欢云岫?”
“我喜欢不喜欢又怎样。”外祖父道,“是要问你喜不喜欢。”
“我很喜欢。”谢让莞尔,带着几分顽皮笑道,“当个妹妹养着挺好的。我原本也没把婚约当回事,可阴错阳差,这桩婚姻与我和她而言,都有不得已。我把她接了来,她毕竟也帮了我,又这般柔弱无依,无论责任还是道义,我都不能不管她。但是她如今也只有十几岁,她生于绮罗,容貌太盛,又身体娇弱,我与她而言实非良配。”
他悠然地把棋子一粒粒收回,装好,盖上盖子,一边淡然说道,“我也无心功名利禄,我能给她什么样的生活,是否有能力护她一世,这般清贫平庸的日子,她又能跟我过多久?外祖父您曾教导我,情深不寿,慧极必伤,我不过是活得几分清醒罢了,自问也做不来什么痴情种子,何苦非要误她一生呢。”
“若是将来,她心智渐长,能遇到一个家世清白、人品端方的心仪男子,我自然就可以放心交托,也算是全了这阴错阳差的缘分吧。与我、与她,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