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眼下别无选择。”谢让苦笑道。
他心中隐隐有个猜测,山匪怎会知道叶云岫的存在,只怕还是谢家人把她牵扯进来的。
“所以……”谢让迟疑片刻,道,“所以我想请外祖父带着云岫和凤宁,先离开白石镇,出去躲避几日再说。外祖父若是同意,回头我就和元明安排。”
“躲又能躲去哪里,万一这镇上有山匪的眼线呢?若真是那样,我们贸然离开,反倒落了单。”
外祖父思索片刻,说道,“此事先别跟他们三个声张,明日一早,就让元明带着你媳妇和凤宁上山,仍旧回你祖父墓地去,玉峰岭的山匪总不可能大肆跑来白石镇作乱,且山下若有动静,他们在山上也比山下好躲。”
次日天还没大亮,谢让就起床出门了。这已经是山匪限定的第三日,他昨晚与谢仲商量过的,谢让决定今日他先带着一部分银子上山,免得山匪大开杀戒。
别无他法。
同时他也想去探一探究竟,相机行事。最起码好歹安抚拖延一下,求山匪再宽限几日。
范氏叫人送来了三百两银子,捎话说她已尽力了。谢凤歌那边,谢寄大肆搜刮一番,把谢凤歌带回的嫁妆之中,值钱的衣服首饰、器物摆件等等,也有许多原本落到崔氏手里的,谢寄全都送去了当铺,搜刮出足有六百两之多。老王氏房里再折腾折腾,能当的当、能卖的卖,加上老王氏这几年的积蓄,大约连老王氏给自己预备的棺材本也拿来了,东拼西凑,居然也折腾出四百两银子。
宗祠这边,谢仲牵头,一共也凑了二百两银子,加起来一千五百两,有银票也有现银,谢让便带着这一千五百两银子,和谢仲委托的中间人一起上了玉峰岭。
而白石镇这边,叶云岫早晨在周家醒来,便听说谢让有事出门了。起床后吃了早饭,外祖父便叫周元明送她和谢凤宁上山,回墓园去。
一向乖顺听人安排的叶云岫这次却犯了犟。
昨日谢让匆匆带她下山安置,今早外祖父又急着送她回去,还叫谢凤宁和周元明陪着,真当她是个傻的呢。她也不说别的,就只是摇头道:“我不走。外祖父,您应当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外祖父自然不能说,叶云岫却也不肯走,周元明和谢凤宁还不清楚发生了何事。叶云岫本来就寡言少语,别的也不再多说,便只是默默回房去了。
外祖父也拿她毫无办法。
这一等就一直等到了第四日上午,谢诚突然来了。谢诚被周元明拦在门外,便在外面大喊大叫,吵吵着要见叶云岫。
叶云岫听到他嚷嚷,刚一走出大门,谢诚便大叫道:“你这女子,究竟是个什么祸害,那山匪是如何认得你的?那些山匪说认得你和谢让,谢让如今被山匪扣下了,山匪叫拿你去换,不然这就杀了谢让,杀了祖母和我娘他们。”
…………
谢让是被山匪单独绑着关押的,水米未进一日夜,直到隔日下午,忽然涌进来几个山匪,推推搡搡把他带到了山寨大门口。
谢家一干人都在,谢宸、谢询、谢谅和谢谊几人被绑在树上,老王氏和崔氏、谢凤歌她们甚至不用绑,半死不活地委在地上。两个山匪把谢让推搡过去,也绑在了树上。
谢让心中苦笑,忽然把他们都提了来,难不成山下有银子赎人,还是索性要撕票杀掉他们?
然而他很快就知道了。
人间四月,一路浓浓淡淡的绿荫中,一行十几人出现在下方的山道上,山匪们拎着腰刀,簇拥着一个少女走在前面。
那少女穿了一身青绿衣裙,容颜娇美,身形纤弱,一头乌发披散开来,迎着四月的微风飘然拂动。少女神情漠然,仿佛只是来了一个寻常的地方,并无其他表情,也不等人催,自顾自徐步走在前面。旁边的山匪们-->>